考虑到“程姑娘和谢公子”“粉红道袍和蓝色袄裙”说腻了,今年,程丹若换了个新的话题。
罗帐低垂,烛火朦胧,两人靠在枕头上,勾着手指聊天。
“那会儿你拒绝得挺熟练,兰娘不是第一个吧?”她捏着他的指骨,时而扣住握合,时而划过掌纹,顺便数数脉搏。
谢玄英今天被放了鸽子,多少有些怨气,故意道:“当然不是。”
“噢?”
“上巳这种日子,年年都有,元夕也有。”他瞟向她,“怎么了?”
程丹若低头不看他:“没怎么,问问——收到的都是什么,荷包?帕子?”
“都有。”他反握住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手相,“最少十来个吧。”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应该还说少了,但没数过,还真说不出确切的数目。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平静道,“我收到过五十几个荷包帕子。”
他猛地转头,狐疑地打量她:“几时的事?谁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程丹若扭过头,就是不说。
但谢玄英稍稍一想,差不多猜到了:“是你小箱子里的东西吧?宫里人送的?”
“怎么了?都是姑娘送的,我比你多。”她道,“你没有证据,我有,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谢玄英:“谁说我没有?我藏起来了。”
“你少虚张声势,那匣子里就几张……”她蓦地住口。
他睇着她:“你偷看。”
“我没看。”
“我信。”他不咸不淡道,“成亲那会儿就在那儿了,你一点都不好奇,如今必是不会再翻看的。”
程丹若非常镇定地说:“那是自然。”
谢玄英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反正我是没收着什么东西。”他打量她,眼底透出思量,“就不知道有的人怎么样了?”
程丹若拉高被子,不接话。
谢玄英捏住她的耳朵,在她唇上轻轻咬了记:“说话。”
“没有了。”她勉为其难地透露,“早没有了。”
也不是专程删的,只是在某些时刻,自然而然地删掉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好看的壁纸,帅哥的视频,种草的化妆品……还有和前男友的照片。
他们其实也没有拍过什么照片,甚至有时候,都记不起曾经相处的画面。
占据她记忆的场景,是三月三的初见,是船上下的五子棋,是蒙阴的洗浴,是山寨奋不顾身的搭救与照顾。
人生不止是爱情。
但有关爱情的部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程丹若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嘀咕:“你这人,其实挺霸道的。”
“才知道?晚了。”
两人陷入柔软的被褥,春潮带雨……嗯,晚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