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说,这家人命苦,男人带着老娘到城郊捡柴火,结果遇到贵人骑马横冲直撞,给撞翻了,男人当场被马蹄踏死,婆婆断了腿,家里只剩下一个怀孕的产妇操持。
说实话,若非红参等人得了她的命令,到城郊寻找产妇,每家给鸡蛋,她们连接生婆都找不到,只能自己生。
程丹若无话可说,只好让红参等人把婆媳俩接回医馆照顾。
这就算有价值的病例了。
第二个是惨。
这户人家是普通的殷实家庭,一进院子的人家,在百姓里不算差。公爹靠走街串巷挣的辛苦钱盘下了铺子,经营十余年,积攒了不少家底,儿子使钱塞进顺天府衙,颇有能耐,娶的地主的女儿。
产妇十七八岁左右,身体健康,已经长开了。
他们家的产房是布置过的,简陋归简陋,可还算不错,至少生孩子的床单席子是新的。
但她还是感染了产褥热。
程丹若十分重视这个病例,暗示红花找家里的帮佣唠嗑,最后问出来了。
产妇临分娩前,还被丈夫要求履行妻子的义务,发生过亲密接触。
“她爷们不是个东西,平时在外头勾搭寡妇婊-子就算了,媳妇这么大的肚子还不放过。”帮佣大婶鄙夷道,“我都听见了,喝得醉醺醺得回来,也不关心媳妇孩子,上来就弄,呸!”
程丹若:“……”不洁xx史。
第三个是冤。
产妇前头生过三个女儿,全家都盼着儿子。而婆婆深受封建迷信毒害,给产妇搞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香灰还算干净的,还有什么童子尿、公鸡血,产妇刚觉得阵痛,她就在产房做起了法事。
红参到的时候,屋里全是烟气,产妇肚子上都是血画的符咒。
她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第四个又是女儿。
可想而知,产妇缺人照顾,又处于糟糕的环境下,不感染才奇怪。
说实话,程丹若整理完这三起病例,心很累。
再看剩下的两个病例。
明明也是殷实家庭,有妾也有通房,产房不算豪华但也干净齐备,丈夫已经和产妇分房许久。
但还是出现了感染的症状。
一个比较好推测,她在分娩过程中撕裂厉害,出血不少,最后不得不缝针,虽说手和针线都消过毒,但毕竟不是无菌环境,可能因为损伤而感染。
另一个除了产程比较长,还真没什么问题。
五个人中,撕裂的和被撒狗血的过敏了,没有办法使用青霉素,开的中药方清营汤。
另外三个用了青霉素,可第一个环境太差,产妇又长期营养不良,操劳过度,没熬过去死了。
婆婆看见她生的女儿,心生绝望,夜里不声不响地就没了。
医馆接手了小女婴。
不光是她,育婴堂里的弃婴,如今也有大夫照料。按照程丹若的要求,婴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下症状、诊断、用药,观察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