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去为好,赶在下雪前结束。”程丹若欣赏着秋日辽阔无云的晴空,心情舒畅,“冬天就在家窝冬,不出去了。”
他这才满意:“也好,早去早回。”
程丹若也这么想的,隔日便简单收拾了东西,赶回牧场。
第二批接种的人陆续出痘了。
这回挑选的痘苗直接出自人体,都是毒性轻微的好株,便不曾出现比较严重的情况,十几人均平安出浆。
此时,第一批人已经结痂,最严重的那个皮肤基底坏死了一些,留下一块不规则的可怖瘢痕。
但这在古代不算什么,他自己都没当回事,能吃能喝,自我感觉良好。
程丹若验查过,叫来张御医,开诚布公。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御医全程观察了牛痘的症状,认为和天花十分相似,但水痘和天花也很像,是否能防治,仍旧要看后续的验证。
说实话,他的决心下得颇为艰难。
“不瞒夫人,老夫思前想后,还是心生畏惧。”张御医轻轻叹气,“这毕竟是天花。”
程丹若非常理解:“是,毕竟是天花,不瞒您说,我也怕。”
张御医斟酌道:“种痘不伤性命,我愿一试,至于去疫地核验……”他苦笑了一声,道,“老夫也愿意冒险。”
程丹若道:“您年纪大了,其实未必要去往核心地带,远远把控亦无不可。”
“多谢夫人体谅,可都到了这地步,不亲眼看看,我怎能放心?”张御医重复了一遍,“这毕竟是天花。”
身为医者,谁不想治好世间最难的顽疾重症?
这可是天花,一旦功臣,别说荣华富贵了,他可名垂青史,一如扁鹊。
只要想一想,今后人们或许会将他张鹊与扁鹊齐名,张御医便浑身颤抖。
他无法放弃这样的诱惑。
程丹若点点头:“您若想好了,我今日便替您接种。离出痘有几日时间,正好在家休养。”
张御医挺直脊背,拱手到底:“劳动芳驾了。”
“应该的。”
于是,十月十二日,普普通通的一天,程丹若为张鹊接种了牛痘。
流程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但就当张御医放下衣袖的时候,忽然开口:“看病症,十一月初,老夫便能结痂痊愈了吧?”
“不错,我想趁这个冬天打听一下天花,开春出发,您意下如何?”
张御医缓缓摇头:“老夫知道何处是疫地,不如十一月就走。”
“为何这般急?”程丹若诧异,“刚接种还是休息几日为好?”
张御医隐蔽地瞥过四周,轻声道:“宫中的用药比从前乱了不少。”
她一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