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干什么?”她无语,拿出体温计,“三十八度没到,好着呢。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
他:“困,几点了?”
“四点多一点吧。”程丹若报时,“东边刚有些亮。”
他:“……”
“睡吧。”她给他拉好被子,又仔细看了看他手臂的丘疹,“开始发了,看着还不错。”
谢玄英白她,拉高被子继续睡。
程丹若静静地坐在床头。
六点钟,谢玄英睡完回笼觉,起身梳洗。
早点吃的豆浆、荷包蛋和羊肉包子。
他感觉还行,照旧去衙门。
不过,程丹若的反常终归令他起疑,是以上午急急处理完几件事,午饭时分就突然杀回家。
逮住伺候的竹枝,问她:“夫人上午做了什么?”
“夫人……”竹枝迟疑道,“没做什么,在屋里看书呢。”
“看了一上午的书?”谢玄英不动声色,“什么书?”
竹枝想想:“带画儿的。”
那就是闲书了。
他沉吟少时,放重脚步走进屋。
她几乎瞬间起身:“你回来了?哪里不舒服?”
“同僚中午约出去饮酒,我说家中有事,逃了回来。”他随口道,“你准备份满月礼,送到崇南坊岑主事家。”
程丹若问:“满月?”
“其实已经过了。”谢玄英平静道,“厚一些,这人在帮我查事。”
“哦,好。”她打开书柜,从里头翻出簿子,里头是家里收的贺礼库存,“既然是补贴,就送个小金佛如何?融了就能打首饰头面。”
谢玄英道:“好。”
程丹若写了张字条,叫小雀送回靖海侯府,交给喜鹊。喜鹊会拿着条子找梅韵领东西,然后由她送到对方家中。
“下午还去衙门吗?”她问。
谢玄英不动声色:“任缺的名单基本上已经定下,下半年我想革弊马政,趁如今与蒙古关系好,多备些战马。就不掺和他们的事情了,今天躲躲清净吧。”
话很长,前面几句只在程丹若脑海中留个印象,听进去的还是最后一句。
“不去了是吧?”她暗松口气,“那吃饭。”
午膳用得十分清淡。
但吃饱喝足,难免困倦。
程丹若昨晚没睡好,这会儿便脱了衣裳,重新窝回帐子睡午觉。
她试图拉谢玄英一道睡,可他说:“我睡不着。”他叫丫鬟去姜元文那儿,把白素贞的最新书稿拿来,“看看这个吧,后头的我都没看。”
秋阳斜照,他斜坐窗边的罗汉床上,面如冠玉,身若翠竹,像是一幅画。
程丹若久久凝视他。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安静得与他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