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用茶。”她温婉地微笑。
丰郡王长长叹了口气,随手将茶盏搁置一边,正色道:“你说,谢清臣为何使人弹劾我?我对他素来客气,竟要这般坏我名声。”
“这事是我做岔了。”许意娘不动声色,“没同宁远夫人打过招呼,便同苏姑娘接触。”
丰郡王沉吟:“你是说,这次是宁远夫人在背后推动?”
“王爷想想,谢侍郎为何要同我们作对?”许意娘微微笑,“尹家当众羞辱他们夫妻,事后齐王也未及时致歉……他总不会想同时得罪我们两家。”
丰郡王缓缓点头。
她又道:“再说,若是真有心对付王爷,怎会提一提夏姑娘那么简单?”
“也是。”丰郡王认错麻溜,但私心里可不认为宿娼有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次的问题不在于他在外找女人,而是夏犹清是教坊司的乐户。
宗室纵淫乐妇,说出去不好听,仅此而已。
“谢侍郎与宁远夫人年少得志,必然在乎颜面。”许意娘道,“待有机会,我向宁远夫人赔个不是,想来就不成问题了。”
丰郡王的面色缓和下来:“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比起谢侍郎,我更担忧张侍郎。”许意娘轻言慢语,“依祖父所言,此人相当不简单,恐为陛下鹰犬。”
丰郡王眸光闪烁:“他不会无缘无故捅破闽地之事,你说是不是你外祖父那边听说了什么?”
许意娘道:“祖父行事周全,绝不会露出把柄。”她斟酌道,“我自小与外祖相处不多,可外祖母疼我,真有什么,不会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
丰郡王问:“你的意思是,张家自己发现的?”
“张侍郎在两广经营多年,有些渠道无可厚非。”许意娘拿过团扇,给他扇出徐徐凉风,“又或许,他一直盯着祖父。”
丰郡王想了想,问她:“你说,我们有无可能拉拢张家?”
“按祖父的说法,张侍郎不见兔子不撒鹰,奸猾得很。他即便面上应承王爷,怕也不会下力气帮衬。”许意娘微微一笑,“这样的人也好对付,只要王爷登临大宝,他自会投效。”
丰郡王多少有些惋惜。
“王爷,辛家老太太恐怕不太行了。”许意娘重开话题,“盛院使去看过,怕是不容易熬过夏天。”
“老太太一去,大司寇可就要丁忧了。”丰郡王道,“也不知是魏还是于。”
“也许是大理寺,也许是都察院。”许意娘道,“王爷不妨早做准备。”
丰郡王颔首。
池水的凉风吹入室内,晨哥儿翻过身,嘴角还有口水。
许意娘细心地为他盖好薄被:“这回的事情,委屈清姑娘了,不如这样,把溪姐儿记在梁氏名下,在册媵妾之女,今后不必她再操心。”
“这样最好。”丰郡王感慨道,“她也是名门出身。”
许意娘含笑倾听,并不插嘴。
好在丰郡王没傻到家,真对着正妻念叨外头人有多么不容易,话锋一转便夸起了妻子:“王妃这般贤良,清儿一定感念有加。”
“王爷谬赞了。”许意娘轻轻道,“溪姐儿是王爷的血脉,我即是嫡母,自然该安排妥当。”
丰郡王露出笑容,视线落在熟睡的晨哥儿身上:“你放心,我不是糊涂的人,晨哥儿是嫡长,今后我得到什么,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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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完了,左家和边家的亲事也定下了。
程丹若从头跟到尾,累得够呛。所以,问名之后,她就想去牧场住两天,一来休息一下,二来看看牛,再筹备一次仓鼠捕抓,增加感染率。
——是的,牧场的牛还是没有出现牛痘的症状。
但刚收拾完行李,人还没走呢,走不成了。
辛老太太死了。
好嘛,红事忙完,白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