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媒、相亲、拉人脉,这是最考验后宅太太能耐的事。
放到现代,等于单人撑起一个猎头公司。
程丹若有心物色两个人选,借此和边家拉拉关系,眉来眼去,啊不,互相熟悉一下,看看能不能“交个朋友”。
然而,她社交圈太窄,查无此人。
遂求助于幕僚。
姜元文居左,金仕达坐右,大家面面相觑。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你们觉得什么人家合适,我回头找机会套套近乎。”程丹若鼓励他们,“大胆说。”
金仕达才到京城,待得最多的是茶馆酒楼,结交各方人马,对后宅不熟悉,选择闭嘴。
姜元文也差不多,结交文人才子,对小姑娘也不熟。不过,他有一个优势。
“其实——”胖子畏热,他掏出帕子擦汗,“夫人不必舍近求远,子圭兄的二女年方十五,正值说亲的年纪,我们也发愁呢。”
左钰的女儿?程丹若来了精神,立即道:“仔细说说。”
姜元文叹了口气,道:“照理说她这岁数,两年前就该寻摸起来了,可子圭兄去了贵州,家中孤儿寡母的,就耽搁了。”
左钰生有两子一女,长子养到八岁没了,幼子堪堪启蒙。女儿今年十五,两年前本在说人家,谁想祸从天降,左钰被发配到贵州,原本有意的人家,或是不敢蹚浑水,或是看不上了,反正没了音讯。
姜元文估摸着,只要皇帝在位,且没发生大好事,左钰有得在贵州待了。
外甥女和外甥的前途,自然落在了他这姑父的身上。
听程丹若的口气,边小郎还不错,当然试试再说,万一捡漏了呢。
程丹若问:“叫什么名字,性格如何?”
“悦娘,悦然的悦。”姜元文苦苦回忆,“性子的话与拙荆相似,进退有度,这样,改日让拙荆带过来,让夫人亲眼瞧瞧。”
他明白,以左家现今的境况,左悦娘能得程丹若保媒,嫁入官宦之家,无疑是个不错的归宿。
女孩的青春蹉跎不起啊。
程丹若道:“好极了,这两天就带过来吧。”
姜元文一口应下。
两日后。
姜太太就带着左悦娘上门作客了。
“家里动土不断,乱糟糟的。”程丹若招待她们,“怠慢了。”
姜太太和左钰样貌相似,生得端庄秀丽,带外甥女恭敬地福身问安:“给夫人请安。”
“不必多礼,坐。”程丹若先随意聊点家常,“左先生捎过来的信,家里人都收到了吧?他在贵州日子清苦,但在书院教课著书,好在不寂寞。”
“收到了,多谢夫人照拂。”姜太太十分感激,“兄长秉性耿直,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程丹若道:“左先生学富五车,尽心讲学,我亦十分敬重。”她这才看向侍立的左悦娘,“这是悦娘吧,真是个好孩子。”
“罪女不敢当夫人夸赞。”左悦娘双手紧扣,眼神微微垂落,从不乱瞟,嗓音不高不低,吐字清晰。
程丹若问道:“平日在家做些什么?”
“读书练字,做些针线。”
“读的什么书?”
“学完小四书后,就读了论语。”左悦娘回答,“诗词只读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