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热的唇瓣是最大的慰藉,谢玄英什么气都没了:“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若无其事,指尖划过他的臂膀。确实没什么理由,只不过觉得高兴,没来由的喜悦。
世界一下变得明亮了许多。
谢玄英手抚着她的后背,犹豫片时,还是问:“没吓到吧?”
“唔。”程丹若认真回忆了番,平淡地说,“还是疯狗更吓人一点。”
他“噢”了声,慢吞吞道:“那弓拉得我挺费劲的。”
她配合地捏捏他的手臂。
手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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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谢玄英只是去兵部衙门点了个卯,处置几件事便走了。
寿昌侯府并未派人上门。
下午,程丹若如常去太医院上课。
太监们的消息何等灵通,她提前一刻钟到,却已经有两个内侍候着,忙不迭透露消息:“夫人,今日的课可是要停?倘若宫里派人,您不在家就不好了。”
程丹若记得他:“你是董思乡?”
“夫人叫我小洞子就好。”他细细道,“昨晚上,寿昌侯夫人递了牌子,问太后娘娘讨了丸万灵药。”
程丹若在宫里待过,自然知道万灵药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止痛药,不管什么毛病,吃一丸下去就不痛了。
她没看过药方,却也猜得到必定有罂粟。如今罂粟还未滥用,属于宫廷秘药,炮制不易,民间见不到。
“太后娘娘仁慈。”她笑笑,不紧不慢道,“可我又不是大夫,传我入宫有何用处?反倒是教习一事乃陛下发话,等闲怎好停课?”
董思乡忙道:“是奴婢多嘴了。”
程丹若不禁莞尔,这群内侍只读过内学堂,还是太嫩了点。
“劳你费心。”她坐下,安静地翻起了教案。
不多时,人陆陆续续到齐。
程丹若如常上课:“昨天我同诸位说了人体血脉,血脉是经脉中的“脉”,以血充之,流经五脏六腑,要止血,首先便得知道各处血脉的位置……”
解剖学是一门大课,要讲清楚讲明白,三年都不够。
程丹若简化了课程内容,只说血液是怎么周转的,以此讲明止血的原理。
接下来就是止血包扎的实践课程了。
她打算一节理论,一节实践,这么交替着来,不容易枯燥,也能给学生们一点参与互动感,增加他们的动手能力。
“这是一块止血巾。”她每人发了块手帕,教他们怎么包扎不同的伤处。
内侍们学得十分认真。
他们都清楚宫里是什么情况,缺医少药,受伤了只能靠自己熬,尤其太监不比宫女,危险的活儿不少,学一手本事,指不定以后救自己一命。
课堂内安安静静,鸦雀无声。
上完一节课,休息一刻钟,再上第二节。
“这节讲伤势的固定。”程丹若拿出一张画好的人体图,钉在软木板上,“人一共有两百零六块大小不一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