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揣着一肚子八卦来,怀抱着一兜的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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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完了姜元文写医疗文,程丹若也没忘记关心一下医馆。
她招来红参,询问医馆的进展。
红参没有隐瞒,如实道:“一开始很顺利,靠街坊邻居口耳相传,医馆来了很多妇人,但最近人少了。”
“为何?”
“顾忌太多。”红参道,“听说我们是给女人看病的,还有稳婆,肯定是给人堕胎,好人家的妇人都不肯过来,更不要说姑娘家了,我一个姑娘都没瞧过。”
稍加犹豫了会儿,更是道,“前两天差点被人砸了铺子,说我们卖药给小妇,差点害了大妇的嫡子,险些捉我们去见官。”
程丹若:“……”
她揉揉额角,承认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贵州民风开放,药行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又有她本人的背书,大家自然知道卖的是什么药,不会多加揣测。
可一旦只有女人能去,立马就多出许多诡诞,好像在做不可告人的恶事,无端惹来猜疑。
人言可畏啊。
她沉思少时,果断道:“铺子继续开,但摘掉医馆的牌子,改卖毛线,收毛衣,再去进些丝线,开成针线铺子。”
红参有点委屈:“咱们不看病了吗?”
怕她怪罪,又忙解释,“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妇人看病不易,就这么放弃着实可惜。”
“只是不打医馆的招牌。”程丹若耐心道,“以后你们明面上做针线生意,若有人求医,照旧给她们看诊。”
红参明白了,忖度片时,笑道:“如此掩人耳目,兴许反而是好事。”
程丹若喝口茶,慢慢道:“总之,咱们只看诊,不卖药,纵然卖,也不获利,省得落人口舌。”
红参还有些担忧:“那咱们以什么谋生?”她怪不好意思,“奴婢不是贪钱,夫人每月给我们月钱,并不求别的,只是开了铺子却没有营生,怕叫您蚀本。”
“还是靠针线生意。”经济收入也是能否看好病的重要因素,程丹若道,“若病人付不起诊金,许她们赊账,靠做绣活还钱。”
红参连连点头:“是是,奴婢这便回去准备。”
“不急,我寻个管事带你走一趟。”程丹若道,“去工部打个招呼,以后你们就从那里拿活。”
工部设有织造坊,有一定量的纺织任务,从前匠人做,如今外包给民间,名为领织。这活利润不多,大头肯定给官员小吏拿去了,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比自家做生意靠谱。
别的不提,工部拿走了羊毛生意,怎么都得卖程丹若这个面子。
红参自然喜出望外,能得到官府的单子,不提利润,听着就比一般铺子靠谱,忙拜谢道:“多谢夫人。”
程丹若便叫了梅蕊的丈夫,让他带红参跑一趟工部都水司:“就说是晏大使家里的人。”
晏二以举人补入了工部衙门,在杂造局当了个九品的大使,算是有了编制。县官不如现管,进门打他的旗帜更方便些。
梅蕊丈夫应承,立马带红参四处打点去了。
待傍晚时分,他传进话来,道事情已办妥,领了毛衣和一些棉布织造的活。
程丹若多少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