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原是定国公府的宅子。”谢玄英解释,“开国初,六大国公的宅邸是环皇城而建的,皇城西是定国公府、镇国公府,南面是魏国公、郑国公,东面是成国公、靖国公,四大侯府便聚在了北面,拱卫皇城。”
她恍然:“原来如此,但我看这边不止四家啊。”
“公主府、驸马府,还有安国夫人家,都在这一带。”他说,“风景是好,就是挤了点。”
程丹若笑了。
转眼便到了新宅。
大门很阔气,一路进去,都是公侯府邸的气派,只是屋檐长草,野猫横行,里头的家具陈设全都不见,空荡荡的,有股荒芜颓丧的落寞感。
程丹若和谢玄英走了前院里外,商议如何修改。
“规制改一改,拆掉左右梢间,改成耳房。”她道,“其他没什么好改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布局。”
谢玄英问:“届时你在里面,还是到外头来?”
“在正院吧。”程丹若道,“京城是非多,规矩点好。”
“那就在正厅的东梢间里给你加张桌子,再架个屏风好了。”他说。
“也行。”家居摆件是以后的事,姑且不考虑。
又过二门,在正院里溜达。
正院是一个“日”字结构,和霜露院最大的不同就是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后院,多是给男主人的妾室子女居住。
前头的院子载着两棵西府海棠,初春已经绽开花苞,后头的院子则是两棵石榴和两棵玉兰。
正房与厢房之间,皆以连廊衔接,风雨无阻,十分便利。
程丹若:“好大。”
“和家里的正院是一样的。”谢玄英道,“你没去过明德堂后面吧?”
“后头住的谁?”
“父亲的几个姨娘。”谢家儿子多,且都成家了,妾室们没法独居小院,只能在柳氏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程丹若问:“我们这儿怎么安排?”
“东穿堂的两间屋改浴室,剩下的西穿堂和后院,就当仓库使。”谢玄英道,“再往后是三间抱厦,你看是不是给丫鬟们住?”
程丹若穿过后院的三间正屋,就到了后头的抱厦,这里和后罩房差不多,三间屋子都窄且小,不过给丫鬟住就尽够了。
“好。”她算算,“这才四进,还有一进呢?”
“在后头的园子里。”
谢玄英带她穿过角门,又行过夹道,入眼便见一片花园,假山、亭子、水阁、湖泊、小楼,一应俱全。葱茏的树木掩映,还有见到一些琉璃瓦,可见还藏了别的院子,只不过无人打理,荒草满地,总觉得随时有蛇虫鼠疫会窜出来。
“诶哟。”她大摇其头,“这园子不清理干净,晚上还真不好住。”
“收拾这园子,恐怕就得七八千两。”谢玄英看着就烦,没心情赏景,“原就有西北和东北两个角门,先锁了吧。”
程丹若点头。
接着,又看起了东西跨院。
西跨院没什么好说的,规规矩矩的三进,前院是外书房,东跨院只有两进,前院和后头的东小院,后头便是一个小花园,也有山有水,风景别致。
里外逛完,程丹若累不轻,直接坐在游廊的栏杆处。
“定西伯家以前肯定也深受宠幸。”她吐气,“这也太大了。”
谢玄英思量道:“我看,园子就别去管了,把墙砌高,任它荒着去。左右你是不耐烦常在家,东花园走走也够了。”
程丹若同意。这宅子看面积,前面的房舍占一半,园子也有一半,和大观园没什么区别。
“园子估摸着是别家不肖子孙卖了的。”谢玄英道,“改建这么处园子,怎么也要十万两。”
程丹若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