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只能让他死得早一点了。
“传令下去,留人搜山。”谢玄英道,“顺着血迹去找。”
“是。”张鹤领命,又自动请缨,“属下愿意留下。”
谢玄英知道他是想弥补方才的错漏,点点头:“可以,但你明白我的目的吗?”
张鹤思考少时,谨慎地回答:“我们不必逼得太近,以免狗急跳墙——逼迫他们往山里走,延缓返回普安的时间。”
谢玄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张鹤不像李伯武和田家兄弟等人,年少习武,有家传本事,他是半路出家,各方面都略逊一筹,但他愿意栽培,因为张鹤是一个愿意动脑子的人。
打仗不能光靠勇武或技巧,善于思考的人总能看到更多。
“公子放心。”张鹤抱拳,点人追击。
谢玄英环顾四周,简单吩咐:“让伤员上马,准备回营,留些人收粮食,再去永宁报个信。”
“是。”众军官领命,各自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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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多了。
程丹若合上怀表,掀帘走进了灶房。里头热气腾腾,数个大灶点着火,白雾缭绕蒸腾,混合着糯米与芝麻的香气。
“程大夫,这汤圆可以下锅了没有?”伙夫们小心询问。
程丹若道:“再等等吧,汤圆糊了不好吃——再烧些热水,肯定用得着。”
伙夫们看看摆在墙角的一溜木桶,没说什么,继续烧水。
“大夫,要不要再煮点粥?”有个伙夫小心翼翼地问,“糯米不好克化。”
程丹若微微笑了笑,说道:“有道理,再煮点白粥,加点糖。”
“欸!”献殷勤成功,那伙夫兴高采烈地下去了。
程丹若没再多留,转身去了伤兵营。
主帐中已经摆满纱布、止血粉和针线,她无聊地清点了一遍数目,把器械丢回锅里又煮了一遍。
“谢巡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钱大夫年长,斟酌着开口,“您尽管放心。”
程丹若想说自己并不是在担心这个,但话到嘴边,外头的马蹄声响起,一下就给忘了干净。
她忙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去查看情况。
谢玄英勒住缰绳,停在她面前。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你没事吧?”
“就知道你在这儿。”
“没事。”谢玄英下马,摘下头盔,“大概有八十多个受伤的。”
钱大夫赶紧招呼:“到这里来,伤得重的先来。”
范大夫说:“老规矩,身体的先,手脚的后。”
伤兵营立即忙碌了起来。
谢玄英以为程丹若会马上加入,但她只是拧眉握住他的手腕:“你受伤了。”
“这不是伤。”谢玄英解释,“就划了两道口子。”
黑劳武艺过人,刀刃专门涂黑了,看不见反光,避让总要慢上半拍,难免剐蹭到护臂没有包裹的皮肤。
“我给你看一下。”程丹若说。
“不必,我回屋自己清理就是。”谢玄英环顾四周,道,“你定的规矩,伤兵营里不分身份高低,只有伤势轻重,不该为我破例。”
她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