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程丹若摸了摸安顺周边的底,心里放心很多。他们各有各的心思,但不是铁板一块,大有可为之处。
遂安心歇觉。
第二天,刚起床准备吃早饭,田北传来消息:运粮队伍被劫了……
她差点一口茶走岔,忙问:“伤亡如何?劫走了多少粮食?”
田北笑道:“他们以为咱们就一支运粮队,没想到还有屈兄他们,吃了大亏,撤退的时候还给张鹤带人堵了,斩了两三百人呢。”
“当真?”她深觉稀奇,“不应该啊,叛军这么不谨慎?”
“听说是赤江的。”田北道。
程丹若了解赤江从乱的前因后果,并不奇怪他们意志不坚定:作恶多端的前任土司已经挂了,寨民的怨气出了,加入叛军是政治需要,而非百姓的本意。
“你替我打听打听,”她吩咐,“赤江有没有外嫁到别处的女人,最好和现任土酋有血缘关系。”
田北接下任务:“是,属下这就去办。”
程丹若准备吃早饭。
不需要摆排场的时候,她总是吃得很简朴,豆浆包子,外带一个白煮蛋,沾点辣椒酱佐味。难吃,但没办法,总不能在军营里天天吃鱼补充蛋白质吧?
唉,真是娇气了。
她难免感慨,在陈家的时候,吃白煮蛋都算加餐,得和厨房搞好关系才有。
潦草地对付过一顿,她便拿出行囊笔,琢磨该怎么写信。
答应了各寨看病,就得用心筹办。
惠民药局不成,他们要照料伤员,等真的打了仗再调来不迟。且他们都是按照急救培训的,只会治外伤,中医都没入门呢。
还得请真正有本事的人来做。
思量少时,她拟了一封诚恳的信笺,修改两遍,誊抄数份,封口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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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粮队和亲卫军到达永宁时,上下都难藏喜意。
尤其是杜功,他见运粮队伍出乎预料的精良,便在对方的后路上埋伏,赤江的苗兵溃散后,就好像惊慌失措的鱼,一头栽进了他的网中,几乎全歼。
年轻人初有成绩,难免心生骄意,望向谢玄英的眼神都带着热切。
然而,谢玄英赞许归赞许,表情却没什么波动:“做得好,记下他们的功劳。”
并未表露出格外的看重,反而望向屈毅等人。
“公子。”屈毅何等城府,二话不说就先半跪下,“侯爷命我等前来贵州,护佑公子安危。”
“起来吧。”谢玄英不动声色,“来得正好,赵望,带他们下去安顿。”
“是。”屈毅等人躬身应答,一句废话也没有,看得杜功暗暗咋舌。
今天的战斗中,表现最惊艳的可不是他,是谢家的护卫。
苗兵埋伏在桥边,趁运粮队过桥时发动突袭,马匹受惊,不少人翻滚落水。可谢家护卫在水中与熟谙水性的苗兵打得有来有往,完全没让他们靠近粮车,最后更是将他们逼退。
杜功不知道谢家是水师出身,见护卫们骁勇能战,却依旧对谢玄英恭恭敬敬,不由收起心中的得意,不再频频投以视线。
“你们也下去吧。”谢玄英朝他们点点头,“受了伤就去伤兵营。”
“多谢大人体恤。”杜功老实退下。
谢玄英这才拆开屈毅带来的信。
第一封信是靖海侯的,程丹若看过,不多赘述,第二封信却是丹娘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