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丹若确实不介意。
在伤兵营做事,又苦又累,还有危险,只要他们愿意干活,她就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
不过谨慎起见,无论多大年纪,妇人晚上都不工作,会离开军营,在卫所的一处宅子休息。
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需要妇女做针线工作,裁剪纱布,缝补衣裳,当她在军营里时,也需要妇人帮手——她上完厕所,总不能要护卫倒马桶吧?
既然如此,就得保护好她们。
目前来看,有护卫的震慑,伤兵们不曾出现欺凌之举,也没有太多的厌恶感。
就是高价请来的老大夫,水平不怎么样,比李必生差远了。
唉,算了,人手有限,凑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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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五日。
夜深人静,守夜的六指老头,在帐外慢吞吞走过。
黎哥耐心等了会儿,确认脚步声远去,才踢了一脚旁边的伤兵。
对方麻溜地起来,从怀中掏出骰子、木筒和盘,低声招呼:“开局了啊,今天赌什么?”
“赌钱。”
“赌肉干。”
“谁输了喊爷爷。”
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伤已经慢慢好了,大家也就变着法子打发时间。
赌博应运而生。
黎哥本来不想参与,他没钱,但汉人不断激他,又说不要他钱,输了跪下叫爷爷就成。他气不过,就与他们赌了。
“大、大、大!”
“小、小!!”
气氛一下火热。
黎哥没接触过赌博,被带进沟里,难免上头,嗓门也大了起来。他没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多了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火光大亮。
田南带着一群军士出现,高举火把:“来人,把他们绑起来。”
黎哥等人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制服住了。
“军中赌博,违反军纪,”田南扫视他们,“说,这些赌具是谁的?”
黎哥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他是苗人,他们会不会第一个指认他?
先下手为强,他毫不犹豫地指向做局的人。
“是他!”
对方面如土色:“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田南观察众人的表情,知道黎哥说得没错,挥挥手:“带走,明早军法处置。”
黎哥不知何意,就被扭送到广场,和其他人一起被绑在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