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噢……”
他半是试探,半是做戏,“那你是什么呢?”
程丹若:“我是水中枉死的女鬼。”
“是被人害了吗?”他小心问。
她摇摇头。
“我不在乎。”他捧住她的脸孔,额角相抵,“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我都不在乎。”
程丹若抬眼,静默地注视着他。
半晌,说,“我不是人,你难道就是了吗?”
谢玄英愣住,不解地问:“我怎么就不是了?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是男菩萨。”她说完,迅速挣脱他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上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睡觉了。”
谢玄英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被她耍了,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新鲜:“若若!”
他坐回床榻,用力扯被子:“出来。”
“我睡着了。”她道,“我还病着呢。”
谢玄英却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穿过后背,把她自被窝里翻出来。
程丹若就觉得自己像一条鱼,被他从水草里拉了出来。
“走开。”她蹬他。
谢玄英不仅没放,故技重施又来一次,这回,她陷入了柔软的被褥,只有后背被他按住,翻身不得。
程丹若深吸了口气,傻子才和男人比力气。
她闭眼,装睡。
他伸手在她腰后轻轻划了两下。
痒是人类最难忍受的痛苦。
程丹若没忍住,反手去打他的手心:“我要睡了,别来吵我。”
他安静了。
她阖眼,假装培养睡意,可身体不同意,皮肤的感官忽然敏锐,能察觉到他每一个小动作。
他梳理她散落在后背的辫子,呼吸扑在颈后。
船随着波浪起伏,晃晃悠悠,十分舒服。
前面唱的两首曲子都歇了,却引出了第三个深夜难眠的女子。
她没有琴筝配乐,清清亮亮地独唱。
“胧胧困觉我郎来,假做番身仰转来。郎做子急水里蚂蝗只捉腰来倒下去。姐做子船底下冰排叠起来。”
也许,天底下的男女在情浓时,都是一个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