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弯起唇角,拿过羊毛袜:“我现在就要穿。”
“不行。”程丹若一把夺走,“去沐浴,沐浴完再说。”
他没动,把袜子套在手上把玩,扯扯,翻翻,看来看去也不知道看的什么。
程丹若扶额。
幸好玛瑙及时端了醒酒汤来。
她给谢玄英灌了半碗,叫人烧水,让他滚去洗澡。
在大同,夏天可以勉强洗淋浴,冬天却不行,普通人家都是铁锅炖人。富贵人家自然好些,有专门的浴桶。
程丹若定了一个铜盆,里层贴上碎瓷片,底下有专门的火道传热,防烫又能够保暖,冬天也能洗得非常舒服。
谢玄英在里头待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时一身檀香。
程丹若感觉被一股馥郁的香气裹住,好像夏日走进花店,扑面而来的香气。
“好香……”她说,“是不是太香了?”
谢玄英将她搂到怀中,下颌抵着她的脑袋:“没有,我还挺喜欢的。”
同床共枕两年,哪里听不出个中涵义,程丹若道:“那最喜欢的是什么?”
他道:“最喜赵清献公香。”
她问:“为什么?”
“像你。”
“是吗?”她略觉肉麻。
“嗯,你心里总有说不出的苦意。”酒精的放纵下,谢玄英说出平日鲜少直言的真心话,“但给别人的都是甜。”
程丹若抿住了唇角,半晌,道:“我给你的不都是甜吧。”
“没关系。”他抚摸她的脸颊,“我不怕吃苦。”
程丹若别过头,把脸颊埋在他肩窝里。
谢玄英摸着她的后背:“睡吧,我好多了。”
两人宽衣歇了。
十一月中旬,柳氏派来的人到了大同。
谢其蔚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被谢玄英拘在屋里读书。
心腹妈妈听闻,暗松了口气,先去东花厅向程丹若请安。
程丹若对于领导派下来的秘书,自然十分客气,让玛瑙搬来圆墩:“妈妈请坐。”
心腹妈妈也知礼:“奶奶面前哪有我们奴婢的位置,老奴站着就是。”
程丹若再请。
她又辞。
继续请,这才斜斜坐下半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