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不值得,杀夫重判。”
“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程丹若道,“假如他爱喝酒,就让他喝,喝醉了,把呕吐物塞进他的喉咙,被子捂住他的口鼻,他自然会呛死。”
谢玄英学她方才的假设:“倘若他不爱喝酒呢?”
程丹若道:“用两种相克的食物,提前给他服用一种,然后请客人到家,一起吃第二种。”
“这只有你能做到。”他客观点评,“其他妇人怕是不懂医理。”
“这倒是。”她沉吟片时,又有了新想法。
“据我所知,她丈夫腿脚不便,躺在床上,利用灯油滴落,引起灶房余火,燃烧屋舍。”程丹若构思道,“等大火烧起来之后,立即回家救人,最好在他死前将人救出来。”
谢玄英问:“这是为何?”
“烧伤之人痛不欲生,他用不了几天就会死。”她道,“届时,人人都知道她起火时不在家,又进屋救出丈夫,岂能疑她?”
谢玄英想想,道:“太危险了些,若是自己也被烧着可如何是好?况且,用灯油怎么做到人不在点火的?”
“……”
“嗯?”
“我还没想好。”
他忍俊不禁,用力搂过她。
君子慎独,可人生来就有恶念,故而平时要以道德来约束自己。但与最亲近的人相处,也是清白完美的面孔,太累也太虚伪。
谢玄英喜欢与她“密谋坏事”,这一刻,抛开了道德和律法,可他们仍然站在一起。
这种感觉,是不是也是私奔的人所倚仗的勇气呢?
念及此处,他不由抱她更紧,想深深嵌到怀中,永不分离。
再贴要负距离了……程丹若腹诽着,掰开他的手,忽然记起一事,抓着他的手掌,凑到嘴边狠咬了口。
谢玄英骤然回神:“丹娘?”
“没事。”她若无其事地闭眼睡觉。
他抽回手,翻看手指上的牙印,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视线一旦受阻,触觉和听觉便格外灵敏。她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握笔生出的茧子被好好修剪过,只有薄薄的一片,正在她的鼻尖。
“是不是这个?”他说,“世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掰掉他的手,拉高被子,“睡觉了。”
然而,谢玄英不似往常,阻止她蒙头睡觉,反倒也钻进被窝。两人在漆黑而封闭的环境中,脸对脸,呼吸扑到耳边,有种滚烫的热意。
程丹若觉得热,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一刻,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了。
没有了呼吸声的干扰,心跳变得更清晰有力,咚、咚、咚,乱一拍都会被发现。
她竭力保持镇定,却发现他的存在感无处不在。
脚趾下是紧实而有弹性的肌肉,手臂贴着柔软宽厚的胸膛,颈间痒痒的,不知道谁的发丝在悄悄作怪。
他的热力升高了被窝空气的温度,仿佛无形的流水,徐徐将她包裹。
忽然间,炕变得好硬,明明铺了褥子,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惹她想起了惠元寺竹林的亭子。
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