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脸红了,扭头:“哼。”
萧达凛故意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替达凛哥我助威来的,没想到啊……”
燕燕脸红了,扭转马头就走说:“不跟你说了,我走了。”穿过人群,撞开前面的人,便往外推挤,不想却刚好撞到要入场的耶律只没。
只没恼了,皱着眉头看燕燕,斥道:“哪来的野丫头乱闯乱撞。”
燕燕抬头看去,但见一个少年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却是不惧的,只皱了皱鼻子,作个鬼脸:“自己骑术不好,怪得了别人吗?”说着,就一溜烟跑了。
只没气坏了,待要驱马去追,被萧达凛拉住,陪笑说了些好话,这才罢休。
耶律只没是耶律贤的弟弟,乃当年甄皇后所生的唯一儿子。祥古山事变时,他才三岁,当时留在宫中未曾随行,虽是避过一场大难,但同时也对祥古山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这些年也同耶律贤一样留在宫中,由穆宗抚养。只是他不曾经过事情,耶律贤又防着穆宗监视,怕他知情以后而招来祸事,因此也不敢告诉他真相,这些年来兄弟俩又各有保姆侍从,分居两处,因此上只没虽是甄后之子,却不曾学到甄后的心计手段,而反因穆宗有意纵容,显而有些纨裤之气。
燕燕跑出围场,转向一处方面观看的高坡,胡辇和乌骨里也知道她必会到此,早早守着,见了她来,一下子堵让了她,质问道:“你去哪里了?”
燕燕若无非事地道:“大姐,怕什么,我骑术这么高,哪里会有事。”
胡辇没好气的说:“你不怕我怕。”这孩子眼不错见,又会给你惹出一大祸事来,想到这里,她深叹一口气,实是头疼万分。
乌骨里见胡辇拉着燕燕要说教,她虽然乐得看燕燕被大姐教训,但眼见胡辇说着说着,要把她也捎上教训时,便不开心了,忙指着场中叫道:“快看,射柳大赛就要开始了。”
一时三姐妹都住了口,看着场中。
果然见发令官一声喝。彩旗一挥而下,顿时,众人便争相催马上前,拔箭射柳。
韩德让、耶律休哥、萧达凛、喜隐、只没等人纷纷举箭向着成排的柳枝射去,便见柳枝应声而断,从枝头缓缓飘落,众人立刻策马向着柳枝狂奔而去。
这射柳大赛的规则是既考校箭术,亦考校骑术。柳枝本就轻盈,在风中摇摆不定,要射中便是极难。最好的便是要射中那削去树皮的青色,而且要在柳枝落地前快马俯身接到,那才是第一等的功夫。
萧海只射术不佳,一击不中,慌忙从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再射。如此一折腾,先出发的几人已经遥遥领先。
但见第一阵列韩德让、萧达凛、耶律休哥三个人你追我赶,咬得极紧。三马齐奔,互不相让,马头挨着马头险些相撞。耶律休哥的马却忽然受惊,与萧达凛马头相撞,这又挡了一下韩德让的马头。
这一耽误,喜隐和只没的马越过他们三人往前走。
耶律休哥见状,忙摆手令韩德让与萧达凛快些前行,自己跳下马来检查。韩德让与萧达凛对视一眼,亦不停留,连忙追上,却已经是差了一些。
只没眼见胜利在望,兴奋地催马前行。喜隐与只没你追我赶,却每次都被只没挡在前面。只没见自己已经占先,得意地冲着喜隐一笑。
喜隐不禁大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只没扬箭眼看胜利在望,露出高兴的神色,他伸手去接柳枝的那一刻,忽然身后传来激烈的撞击,他转过头发现,喜隐毫不客气地撞上他的马,只没瞬间失衡落马,他的柳枝同时落地。喜隐轻蔑一笑,伸手去接自己的柳枝,忽然他的马惊了一下,手捞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枝落地,一手摸了一把泥。
这场中情景,说来慢,但发生前后,却也不过是瞬间。从众人催马射箭到休哥惊马、喜隐与只没相争,不过是片刻之间,柳枝轻盈,不易射中,但于枝条缠绕着落地,却也缓慢。
韩德让虽然被滞了一下,但他本就占先,见柳枝就要落地,催马俯身,却是堪堪在柳枝就要挨着地面的时候,已经捞上柳枝。萧达凛略迟得一刹那,手与柳枝同时挨地,只得遗憾落败。
便见检阅的兵士已经上前,拾起各人的箭与断裂的柳枝,向着穆宗所在的高台报讯。
燕燕等人站在高处看,初见耶律休哥、萧达凛与韩德让三马受阻止,反让只没与喜隐占先,气得直跺脚,若不是胡辇拉得紧,她险些就要骑马下去参战了。她这刚驯好的“乌云盖雪”此番春捺钵上虽然压过了皇族后族所有的姑娘,可是谁都知道,只有御前的这场比赛,才是整个春捺钵最重要的。
她骑在马上,就要冲下去,却见只没与喜隐又互斗,韩德让却再次夺魁,一时间也不急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又是德让哥哥赢了。”
她却不知,不远处王帐边一座高台上,也有一个少女见状,兴奋地跳了起来,对着身边的耶律贤道:“二哥,二哥,是德让哥哥赢了。”
耶律贤笑看着妹妹胡古典,道:“嗯,是德让赢了。”
胡古典撇了撇嘴,不悦地道:“嗯,三哥真没用,居然让喜隐暗算了。”
耶律贤脸色沉了一下,道:“胡古典,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