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摆满了用泥烧制的坯模。
楚泽提着坩埚,顺着坯模上的孔,将烧制好的玻璃液倒进去。
左映离得远,却也可以清晰看到玻璃液被倒出来的场面。
红通通的液体,自坩埚里被倒出来,在空气中凝聚成一条火红的线,高温灼得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燃烧,然后顺利坠入坯模的孔里,再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就像卖油翁盛的油一样听话。
很快,楚泽将坩埚一正,玻璃液凝成的红线骤然断裂。
楚泽侧了侧身,换了个模具,继续倒玻璃液。
一口坩埚里的玻璃液本就不多。
因为模具不大,两三个模具也足够分完。
楚泽将最后一点玻璃液倒完,将坩埚放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长长地吐了口气,低声骂骂咧咧:“这真不是咱这种人可以干的活。”
他早就舒服惯了,在这样的高温下呆这么久,属实很难熬。
好在熬过了。
制作玻璃的配方,他也琢磨出来了。
这苦总算没白吃。
等空气中的热气散去些,左映才凑过来往模具里看。
玻璃液落入模具后,红色就散了去。
但依旧灼热。
左映没敢离太近。
他飞速暼了一眼,问楚泽:“这就是玻璃?”
“当然。”楚泽脱下皮制围裙,拿起毛巾将身上的汗全擦了一遍,才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自顾自地穿着。
因为这里温度太高,楚泽不得不将上衣全都脱掉,下身也只留一条单薄的中裤。
现在要出门,自然不能这么出去。
左映跟条小狗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泽身后,兴奋地问东问西:“那这些什么时候可以脱模?”
楚泽想了想,道:“大概两三天吧。”
只要温度彻底散去,脱模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还要等两三天啊?”左映有点小失望。
他还以为最多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楚泽走出炉房,沐浴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喟叹出声:“两三天而已,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