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岭身上有洗过澡后的干净味道,像阳光晒透的被子,让人想埋进去。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池梦鲤的手忽然从他肌腱薄实的肩头收回。
少年懒洋洋地撩起眼皮,靠坐在凳子上转眸看她,黑暗里嗓音拖着调儿:“拿了钱不想干了?”
池梦鲤面红耳赤,从口袋将钱掏出,全抛到他怀里:“陆家有私人医生,谁的手法都比我好,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让我回家。”
就在她受不住这密闭的空气要跑出去时,手腕让股力道一抓,不轻不重,足够她动弹不得。
“如果他们知道了,不会再让我参赛。”
低澈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池梦鲤心思摇摇晃晃,原来他不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回家,只是利用她。
她为这自作多情生气了。
夏天快一点来吧,她要离开陆家,她要去集训。
“那可以去外面找人……”
听到这话,少年微微一哂,笑:“那你算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
池梦鲤对自己的定位是模糊的。
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她是陆家的养女,那和陆西岭就算是兄妹吧。
没有人教过她跟干哥哥该怎么相处。
而在陆家,池梦鲤要听他的,他说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这也是陆西岭教她隐瞒爸妈的第一个秘密。
今夜
网咖的时钟转过凌晨一点。
池梦鲤身上染了烟酒的气味回家。
“吧嗒”
出租屋的门锁转响,她往里一推,门没有反锁。
池梦鲤唇角微微一勾。
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不见陆西岭的踪影,她把灯打开,开始烧水,打开电视机。
音量一下嘈杂了起来,次卧的门被推开。
陆西岭穿着开司米毛衣和灰裤,脸色带了阴郁:“不是说晚上不回来?故意半夜让你哥不睡是么?”
烧水壶“咕嘟咕嘟”地响,池梦鲤说:“我以为你走了,搞不好我不在这,你也回你的大豪宅去了,毕竟你有前科。”
热水顺着壶嘴倒入玻璃杯,陆西岭走到客厅,把电视关了,大门反锁。
“你去集训租的那件破屋比这还差。”
暗夜总是让人思绪浮动,稍有不慎意气用事,话也守不住。
“不是说陆家规矩是晚上十点门禁吗,你怎么没锁门?”
池梦鲤反将一军。
陆西岭走过来把热水壶的插头拔掉,羊绒毛衣的静电吸了下她头顶的碎发,男人的声音在雾气萦绕里落下:“都不在陆家了,我们还守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