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黎芸有些紧张,她双手双脚试着使劲挣扎了几下,想挣脱绳索的束缚,无奈力不从心,柳叶弯眉也拧在了一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裴世勋微微摇头,故作玄虚又说:“看你细皮内肉,如果蹭破了皮肉,渗出血来,那将是一大遗憾,因为你的每一滴血都是献给神灵最好的礼物。”一边说着,他还用手在黎芸葱段一般白皙的胳膊上轻轻抚摸,手指微动,如同弹钢琴一样游走。黎芸不由浑身一抖,厉声骂道:“滚开,你这个死变态。”“这神圣的净身只能洗去你身上世俗的尘埃,却无法净化你心灵的污浊,骂吧,尽情的骂吧,把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这样你的内心才能得到净化。”裴世勋不气不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黎把头,请让我为你跳一支神圣的舞蹈,然后你就可以上路了。”接下来,裴世勋重新捡起神刀、神杖,又将那诡异的黑白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翩翩起舞,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与铜铃声掺杂在一起,响彻在祭坛的每个角落。这就是萨满教传说的“跳大神”,与那些惨死的萨满教信徒所跳舞蹈大体类似。裴世勋作为国师,动作更是大开大合,再加上他是由男人变性而成的女人,每一个动作既有男人的力量,也有女人的阴柔,看起来比那些萨满教信徒高出了不是一星半点。不过,他一条腿受了重伤,跑跳起来多少有些勉强,到了最后有点儿勉力维持了,地上也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红色脚印。机会来了。我脑袋一歪,给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立刻会意过来,纷纷点头回应。很快,因为伤腿无法支撑裴世勋自身的重力,他踉跄了一下。此时,王小亮正好在其旁边,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天赐良机,就地一个翻滚,直接撞向了裴世勋那条受伤的腿。裴世勋重心不稳,倒向了浴桶。“哗啦”一声。早已等候多时的黎芸猝起发难,两条玉腿赫然出水,夹住了陪世勋的脑袋,往下一勾。紧接着,只见她右腿压住裴世勋的后脖子,左腿搭在右脚脚踝,使出了一招巴西柔术里面的腿法锁技。还没完,黎芸像一条美人鱼一样,不过是杀人的美人鱼,她像美人鱼一样一个翻转侧身,将裴世勋的脑袋整个压在了水里。经常看ufc综合格斗的老铁应该都知道,在地面缠斗之中,断头台和三角绞威力巨大,一旦中招几乎无破解之法,只有拍地三下,求饶的份了。黎芸刚才使出来的就是三角绞。不过,裴世勋没有拍地求饶的机会。“噗通,噗通,噗通。”神杖落地,裴世勋拼命挣扎,水花四溅,但是卵用没有,情急之下就想手握神刀胡乱劈砍。说时迟那时快,鼻大炮发了狠心,一张嘴死死的咬住了裴世勋的手腕,这货像一条疯狗,咬住了就不撒口。裴世勋用力一扯,“嘶”的一声,一块皮肉被逼大炮撕了下来,同时由于无法承受剧烈的疼痛,神刀也被甩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陪世勋双手一垂,一动不动了。黎芸玉腿一松,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裴世勋双脚蹬空,跪在了浴桶旁边,早已口鼻出血,气绝身亡了。我滚过去双脚夹着神刀,割了几下,将束缚手脚的绳索割断,然后爬起来捡起旁边的衣服向浴桶走了过去。“绝了,哥,你个陈世美,先救我呀。”我脱口而出:“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老实给我待着。”这个说法不太严谨,但我保证不是我见色忘友,当务之急是先解救黎芸,她还光着身子没穿衣服呢。挑断了绳索之后,我又去解救其他人。刚一转身,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同时冷风骤起,水花溅了我一身。回头一看,黎芸正好从半空落下,在地上转了一圈,站定身形,那件驼色的中长款大衣已然穿在了身上,只留出一截诱人的小腿出来。她一看系了系腰带说:“你先解救其他人,我去去就来。”言毕,揉着酸痛发红的手腕,转身赤脚离去。范宇坤从我手里把神刀抢了过去,疯了一样冲向裴世勋的尸体,手起刀落,只见寒光一闪,裴世勋的脑袋被砍了下来,红色的血液迅速在浴缸里面晕染开来。由于脑袋掉落,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裴世勋的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像一个大针管一样,不停的喷出鲜血来。片刻之后,黎芸穿好衣服,扎着头发走了过来。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大家说:“天马上就亮了,为防不测,咱们赶紧离开这里。”鼻大炮忙不迭跑到墙根底下,抓住布匹拽了拽。“大炮,你傻啊,危机解除,走大门。”我摇了摇头,又对黎芸说:“阿黎,还得麻烦你一下。”“客气了。”黎芸爬上了拆车钳,重新发动之后,向大铁门开了过去,铁爪力大无穷,厚重的大铁门就像一张纸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一个口子。“炮爷先出去探探路。”鼻大炮眼疾手快,第一个钻了出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陆续出了仓库祭坛。清冷而又新鲜的空气是那么香甜,一下子让人从血腥味中的癫狂中清醒了过来。这一晚上说来话长,其实我们身处当局,一件事一件事无缝衔接,经历了太多,心理和身体都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不知不觉中时间相对过的也就快了。抬头望去,天空升起了启明星。“绝了,这个大鲶鱼,屁股可真沉,也不知道来支援一下我们。”鼻大炮发了一句牢骚,阴阳怪气道又道:“哥,别看大鲶鱼老实巴交的,可他阴着呢。”我白了鼻大炮一眼,对大家说:“快走,老段还在门口等我们呢。”几人未敢怠慢,迅速向门口移动。隔着老远,就听见一阵打斗声隐约从门口传来。我一招手,大家停了下来。“听,什么动静?”黎芸侧耳倾听,喃喃道:“声音好像是从门口传来的。”略一思忖,我顿感不妙,急道:“不好,老段可能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