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总统府,怀仁堂。
光线有些暗淡的屋子里,坐满了身穿北洋军服的军官,最低也是中校军衔。
这些人都是皖系军阀的实力派人物,这次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应对李程的强大压力。
须发花白的段祺瑞靠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着靠在椅子上,思虑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重大事情。
一旁的一个皖系将领忍不住问道:“芝老,眼下这般情形,我们该何去何从?”
段祺瑞如今已经54岁,在这个年代也可以自称老夫了。
听到问话,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下首,那里坐了个光头八字眉一脸书气的中年军人。
“又铮,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行事?”
此人是段祺瑞的心腹谋士徐树铮,段祺瑞所有的政治行为背后,都有徐树铮的影子。
“芝老和诸位同僚何必这么担忧,那李程想来也不过是倚仗英美列强的支持,才能有今日之局面,我们可以联络霓虹人要钱要武器,借助霓虹人的勃勃野心来他个驱虎吞狼,岂不是美哉!”
徐树铮一脸笑意的看着发愁的众人,若是此时手中能拿上一把羽扇,那就颇有几分诸葛孔明挥动羽扇运筹帷幄的神韵。
“目前我们该做的是收缩防御整训部队,静观形势发展,同时,派人秘密联络霓虹政府,该让他们出点血了。”
一个络腮胡的军官出声说道:“此言不妥吧!照你的意思,岂不是坐视李程做大,他现在已经是实力强横,若是等他吞下了四省之地,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吗!”
徐树铮冷笑一声,“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现在就有和他对抗的实力吗?”
络腮胡闻言脸色涨红,刚要开口喝骂,但看到段祺瑞严厉的眼神,顿时哼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徐树铮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跟你这种鼠目寸光的人同处一室,简直是我的耻辱!”
络腮胡脸色发紫,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得低着头垂下眼帘装作没有听到。
段祺瑞听了这话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徐树铮这话相当于把他也给圈进去了。
只是他一向倚仗徐树铮为他出谋划策,也不好说些什么。
“又铮,有什么高见,尽管说吧,又没什么外人!”
段祺瑞在“外人”两字上重重的点了一下。
徐树铮笑了笑,“芝老,你别忘了,李程的正妻可是袁慰亭的三女儿!”
袁慰亭便是袁大头,慰亭是他的字。
段祺瑞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那又如何,这个李程可不像是有妇人之仁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把冯华甫逼的寓居天津养老了。”
“芝老可是忘了,袁慰亭可不止袁静雪一个女儿!”
段祺瑞摇了摇头,“袁慰亭的子女,没几个成器的。”
徐树铮一脸智珠在握的样子,“芝老,他们成不成器,与我们何干?只是袁慰亭的二公子袁克文和袁静雪乃是一母同胞,均为三姨太所出,早些年两人关系最为密切。袁克文现今在天津居住,不但平日生活奢靡铺张,还成了天津青帮的主事,花销更是极大。据我所知,如今他已经坐吃山空,在变卖财货了!”
段祺瑞眼前一亮,“你是说……”
徐树铮再次露出了智珠在握的表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