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又追寻个把时辰,一处宽阔山道出现在了吐蕃大军的面前。
此处经过开凿,山道平坦宽阔,足够大军厮杀回撤,可周遭两侧却又是些茂盛林木,可藏奇兵。
松赞干布此番并未下令停驻,反而带头进军!
他们先前已跟丢唐军踪迹,若再于此停驻浪费工夫,明年也别想撵上唐军主力。
鸠然钦布本欲出言制止,可转念一想,先前众多天险,唐军皆未有设伏,又岂能在此处这并非险峻之地设下伏击,故而也未出言惹松赞干布生厌。
岷山道!
房遗玉正盘坐调息,将因连番厮杀而耗费的内力恢复一些,并于此时,获得了吐蕃大军即将来临的战报。
先前已休息良久的军卒们也都纷纷披甲持兵,继而将牙关咬的死死,以防发出声响,而后则各自进入预定设伏之处,隐蔽埋伏。
距吐蕃大军到来概有小半时辰,鱼饵已然挂好,只待鱼儿上钩了。
概是巳时前后,西南方位的道口,尘土飞扬。
房遗玉见状心头激动,这松赞干布当真入套了!
这一路上她用尽心理战术,通过先前对地势的研究,不断诱导吐蕃大军放松警惕。
房遗玉以三处天险与吐蕃大军拉开了距离,而后使得松赞干布心生不耐,致使他认为停驻搜寻只是白费工夫,更是会被对方甩远,以至于最终跟丢。
对于完全消失踪迹的唐军,松赞干布对这压根算不得什么险要的山道,自不会再白费功夫停驻探寻。
殊不知这般正中房遗玉与李勣共同设下的圈套。
房遗玉看着吐蕃大军越来越近,其全身血脉似在喷张,血液于身躯中加速流动,心脏跳动的频率亦是愈发急速,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树干于西风中摇晃,叶子发出唰唰声响,吐蕃大军疾行,也不在意两侧是否有唐军设伏。
吐蕃的先锋军已然迈入伏击之处,看着逐渐跳入圈套的吐蕃,房遗玉的心中着实焦虑不堪,只盼时间过的再快些,再快些!
目光向旁侧扫了扫,房遗玉见伍元、二兄等人与她无两,纷纷露着紧张神色。
毕竟处于此番决胜时刻,产生这般紧张感亦是在所难免。
日头正盛,耀光由林间缝隙穿透,鸟翠蝉鸣于茂盛的林荫中回荡,又有谁能想到,不消片刻,此地便将化为尸山骨海的修罗场?
这时,山下一道人影将房遗玉的全部注意都引了过去。
那人是吐蕃军阵中的一位领头将士,年岁概在双十上下,他身躯如直刺长枪,头戴虎头盔,身挂虎皮铠,武装到牙齿的装备,仍旧难掩他魁梧身型与盖世气魄。
房遗玉虽不能确定这人就是松赞干布,但却可以肯定这人定是吐蕃的重要人物,于吐蕃军伍中定是呼风唤雨。
待吐蕃大军全然踏入了唐军设下的圈套,房遗玉将太阿剑的剑柄握的死死,只待李勣率主力发动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