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山报了个数,杜知春这才认真起来。
当朝重视科举纳才,各地教育也算政绩。
蔚县太穷,沿河还有几个富县,商人们多半是在西边码头停歇,少有认真把蔚县当中转站的,经济没带动多少。
低价纸引入,不会立刻对教育起作用,本地有这么个东西,却利在千秋。
杜知春让他等消息,“最好给我一些样纸,我带给我叔叔看看。”
还给叶存山通气,“那位小公子还没走,最近是办不了的。”
现在他们也没纸卖,可以缓冲一阵。
等人过来前,叶存山也开始每天收拾一点房子,往里添补锅碗被褥,想在云程再来时,他俩也有个窝。
云程则在村里忙着教人织毛衣和手套。
正冬季,他们羊毛不多,商量过后决定多织些手套。
除却五指分明的那种,也有一个长条形的款。
只开了大拇指的小口子,直着套进去,另外四指不分,戴起来方便,对于没戴习惯手套的人来说也更舒适,手指没紧绷感。
这种织的不多,想先摆出去看看销量。
存银喜欢花哨的,不爱这种款,要云程教他做扣子。
“我想学元宝扣,招财呢,大家肯定都喜欢。”
云程把他当亲弟弟,教得自然更加仔细认真。
教完了,收获了一双元宝扣手套。
云程揶揄他,“不拿去卖钱啊?”
存银大方摆手,“不差这点钱!”
人忙着挣钱干活,扎堆唠嗑都不再是各家各户炒冷饭的八卦,而是谁家媳妇夫郎手巧,谁家姑娘哥儿麻利,又是谁家汉子力气大。
整个村的气氛都肉眼可见的变好,云程下山去河边打个水,再被人群注视,都不会带上几句恶语回家,总有人能帮一把。
这些人损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在行,要说声感谢,还腼腆不安,送他到家里,水缸灌满了,走时才扭扭捏捏感谢云程一句。
云程觉得他们也挺可爱的。
他为热炕,没生炉子,去灶屋做饭,做了两顿,两头忙不过来,搞得灰头土脸,还是换成了炉子。
夜里趟进冰渣凉的被窝,还真怪想念火气旺的叶存山。
隔天教人时,云程就想把鸭毛填充一下,做个薄羽绒被。
可惜现有的布料不够紧密,即使针脚缝得细密,也会跑毛,他怕睡得一身都是毛,最后闲置搁下了。
刘云问过后,才知道他是夜里睡了冷,叫他还是到自己家里来住。
“你别冻病了,这病不好治。”
风寒发热,在古代是大病。
云程不敢硬抗,坚持了一天就搬到她家。
叫叶大过来阴阳怪气了一通。
云程也不理他。
李秋菊悔得捶胸顿足,她根本没想过云程会一个人住山上,白天没找着机会跟云程搭话,第二天才听说,再偷摸摸去山里,没见着人不说,还摔了一跤。
这一跤很难不让她想起云父头七那天,她也是这么摔的。
回家以后怎么说不想再靠近云程,让云仁义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三女儿丽姐藏着袖口簪子,被他这凶悍模样吓到,不敢偷偷拿去还,当天半夜里,又轻手轻脚的放进了李秋菊柜顶的匣子里。
日子这么不紧不慢过了六天,树皮要捞出来煮沸进行下一个步骤时,云程也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