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拂柔声道:“漕帮内斗亦是凶险,小兰怕担心,这才瞒了。”
祝枝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叫谁‘小兰’?”
一想到小七是踩着死亡线换回来这张图,哭意哽在嗓眼里,泪汪汪盯着弟弟说不出话来。祝枝兰不得姐姐哭,偏生两只手都动弹不了,只能再骂沈一拂:“绣花枕头,叫别说还说,我姐哭了没到?”
沈一拂从善如流伸手她抹泪,小七恼,“收回的狗爪……姐!别哭了,我无非就是断了个手,又没咱家断后嘛……”
不说倒,说完云知哭的凶了,哭到一半想起来怪沈一拂:“怎么也不拦着他?”
“拦了。拦不住。”
沈一拂自然不同意。只说让祝枝兰先回海,由他去找金武谈判,事实找了找了、谈也谈了,为免金武临时倒戈,也做了诸多应对之策,只待议和后换回此物。是以祝枝兰突然去天津,亦是在他意料之外。
“嘁。拿军政的那一套对付一个江湖混混头子,有屁用?算的到他在嫖『妓』的时候被吕六追杀么?”祝枝兰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助他一臂之力,这破图已他卖到日本人手里了……”
实则沈一拂是派了专人盯梢,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并无十足的把握。
“小七,”云知心房微窒着,缓了一儿,“不是一直反对我去调查祖父的事么?”
祝枝兰勉强能动的那只手抬起来,她拨了拨黏在眼角的发丝,道:“也没什么的。我那时答应把祖父平平安安送到苏州,办砸了,没法还个祖父,他留的东西总还是……要带回来的嘛。”
云知眼眶再度一热,“小兰,傻呀,才是我这个世界重要的亲人,有什么比的命重要……”
他没告诉云知,为买这张图,花费的,几乎是他这些年搏命积攒来的所有财富。
但祝枝兰不后悔。
“我这不是的……再说,我也想做点有益于国家的事,才不能输那个便宜哥哥。”说到后捺低了声音,云知有个优秀的科学家哥哥是他耿耿于怀的。
一刻,她情难自禁拥住他。
祝枝兰一点微末哭意被她扼了去,“啊啊啊压着我的断臂了!”、
沈一拂不得不再请来军医七爷伤。
在无恙,只是眼快到凌晨一点,江随询如何打点外边七爷的人,沈一拂让他们去库房里拿些帐篷出来,让他们在外对付着,又叫阿成祝枝兰收拾客房。
祝枝兰一船就惹来了青帮的人,他虽出面把祝枝兰一行人带回来,既是冲着物的,来者仍有可能在司令府附近守株待兔。
三人分别从各自“战场”回来,皆是疲惫之至,阿成正要祝枝兰带路,哪知七爷忽然对云知说:“林小姐住哪?我要住她隔壁。”
阿成早不惯这个祝七爷一直黏着自家夫人,不咸不淡答:“林小姐和我们家帅住一,主卧旁边没有客房,您见谅。”
祝枝兰原本困倦的脸瞬沉去,“老徐!”
老徐惊了一,“七爷!”
“爷递枪!”
沈一拂:“……”
云知:“……”
老徐虽懵,还是听从的把□□塞他手里,阿成阿义如临大敌拔枪应对,“干什么?”
云知怕又伤着他手,只抱着他腰,“小兰,别冲动,我和沈琇其实……也……”
想说“什么也没发生”,可又想起北京那回,不愿骗弟弟,且……她曾为了哄祖父当面拒绝过沈琇一次,这回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沈一拂倒没躲,反而步至祝枝兰跟前,认真且不容置疑道:“诚树,我和小五是真心相爱的。”
她拽了拽祝枝兰的衣摆:“小七,他当年的事,我不是都和说过了嘛,、就成全我们嘛。”
祝枝兰本也只是摆摆样子唬唬人,见姐姐央着自己,语气软了来,“怎么了,他当完我一次姐夫,又要当我妹夫……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还不许我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