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拂忍俊不禁,“来我不在身边这一年,五妹妹始往思想家的领域靠拢了?”
“别贫了,我说正经的呢。”
“还有一个道理,先吃饱了才活,想去一座城市至少得攒够车票钱。”
她没有一时间会意,稍作一顿回过神,“是说……”
她困的眼皮都始打架了,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头再聊,先睡吧。”
沈一拂不让云知回林公馆,初她还不太理解其中深意。
虽说她早透林家,可要离家,没必要如此悄无声息,更别说户口还记在大伯名下。
快,她就明白沈一拂此举的用意了。
彼时她才从理发店出来,剪了一头齐耳短发,江副官将车停在路边,她一车,就见车内坐着失踪数日的何掌柜,何掌柜见她人既惊且喜。
“五小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何掌柜眼眶泛红,“我们听大爷说小姐您被抓进巡捕房,皆因『操』持我们这些生意……”
“这是大伯说的?”她吃惊,“他都知道了?”
“是。大爷说五小姐被捕前把生意托给他……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本就是他叫来的巡捕……”云知敏锐意识不对,“何掌柜那日为何紧急闭店?”
何掌柜说那日接了匿名信,说有人查出了端倪,提醒他暂避风头。
一回司令府,快又得来了新的线索——福叔恐遭绑架,他的妻儿有十多日未曾见人。
“是宁遇舟派人所为。”沈一拂傍晚归来,听过后得出了初步结论:“否则,林赋厉也不会一夜之间就取得所有掌柜的联络方式。”
云知只觉得胸腔内一片森寒,“的意思是,是福叔将底细告诉了宁会……宁遇舟?”
何掌柜道:“陈福数十年忠心耿耿,不会轻易叛变,多半是这宁会使了非常手段。”
沈一拂赞同这句,“林赋厉一旦知,然要打收回店面的算盘,他知林老爷将主事权过手里,掌柜们未必肯听他的,但若是因此进了巡捕房,为了救,诸位掌柜势必是要将生意链盘托出的。”
何掌柜连连附和:“对啊,老许、老杨他们听闻五小姐您出事,马不停蹄地就赶来海。”
来,之前的推断果真没错,宁会一早便是冲着祖父的生意,他怂恿林赋厉送她进巡捕房,还处心积虑『逼』她进总巡捕房,是将这后招也都料了。
云知:“过去这么多日,我从巡捕房脱身的事,姓宁这孙子总不一无所知吧?”
素来文静的五小姐原地骂了人,把何掌柜听的一愣,沈一拂倒像被她乐着了:“之前不让妄动,就想多瞒两日,他应是反应过来了,否则,本该一步步下的棋,不至一股脑都下了。我估计,宁遇舟并不希望这些‘生意’落林赋厉手中,但时间不允许——她怕杀个回马枪,这才改变策略,要不然,没有必要一次『性』把几位掌柜都叫海来……当然,一旦林赋厉接手,至少宁氏掌握了林家把柄,大哥的研究所也就成了囊中之了。”
她紧张的嗓子都干了,“那福叔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要怎么找他?”
他眼风一扫边江随。
江随会意道:“宁氏与鸿龙帮来往密切,已派了人去探消息了。”
他颔首,从茶几拿水杯递给她,“别急。宁遇舟是个生意人,陈福是重要的筹码,他不会轻举妄动。”
她怔怔接过,不留神溅湿了膝盖,沈一拂取出方巾给她垫着,直把入府后就不敢作声的何掌柜的瞠目。
云知没注意这些,又问何掌柜:“我大伯约们在哪里会,几时?”
“本来说好了今晚,不知为何改成明天中午,就在丽华荟。”
她喃喃道:“丽华荟是大伯会客的私人会所没错,可这种私密的事为什么不放在家里?”
沈一拂提醒她:“也许,林赋厉暂时不打算让家其他叔伯知道。”
云知恍然:是了,八家店铺,三个兄弟,分都分不匀……
她道:“那为何要改期?他们就不怕拖则生变么?”
一瞥眼,正巧了江随的欲言又止,又见沈一拂早有所料地扬了扬唇,她反应过来了:“……”
沈一拂眨了一下眼,默认了她的怀疑。
碍着何掌柜的面,她没立即问,大致猜得,沈一拂今晚组了饭局,宁遇舟也参席了。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