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第一时间会意,“啊?”
饶是事先准备好了千万种更顺理成章的理由,到了这一刻,终是道:“如果不是意气用事,你想请家教,为什么没想到我?”
云知不知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脑海里浮现起十多年前的一幕。
好像是两个人因什么争吵了,她格格脾气耍起来,几日不见好。五格格玩伴遍满紫禁城,不缺这一个惹她心烦的病秧子,她照常同别人骑马玩耍,有一天她约同伴出去,推开门,看到沈家小少爷坐在王府门前那棵古槐树下。
她轻轻“哼”一声,他叫住她:“你今天去哪儿玩?”
“你又不会骑马,问这个作甚么。”她不懂事,拿话戳他。
这一听,他翻身上了马,不管不顾的骑开,五格格知道他有心病是不能骑马的,在后边连连喊:“沈琇,你给我回来。”
那天,是沈家小少爷生平第一次骑马,好在王府的人听到呼喊,及时派出人,小少爷才没从马背上摔下。
五格格给吓得一边哭一边骂他:“你是自己得了心病,也要把别人吓出心病么。”
他给她递帕子,半晌才道:“你和别人出去玩,不叫我一起,不就是因为我不会骑马么。”
她揉了揉眼睛,“你傻啊,我是故意气你的,这你都听不出来?”
沈少爷也是倔强了,“听不出来。而且,而且我觉得,你玩的时候不能不想起我。”
“凭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
她破涕为笑,“沈琇,你可真是个小古板。”
沈一拂看她愣怔不语,以为是自己唐突吓着了她,又咳了一声:“我辅导,总比外边随便请的什么人更有经验。”
她回神,不大自在干笑一声:“校长您‘日理万机’,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么。”
“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他没注意自己端错了杯,“举手之劳。”
其实她能察觉到近来学习的瓶颈,沈一拂的能力自然也是比外边的人强,只是……
“我家教那儿都预付了一个月的薪水了……”
“你以为我会收钱么?”
她诧异了,“那……我可以叫小音一起么?”
“暂时不便让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沈一拂说:“我可以了解一下她的学习情况,之后,由你来辅导她。”
“我?”
“比起听别人讲题,你能把题给别人讲明白了,才能算是真正融会贯通。”
云知心想:小七那儿……要是知道她奔到沈一拂这儿来,那后果……
“还有什么顾虑,不妨一并说。”他说。
她睨过去,“我就是好奇,沈先生何故如此热心,非要给我开小灶不可?我呢,学得快学得慢,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一拂:“听说给名额的事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总不能任凭别人说我看走了眼罢?”
云知愣了一下,她没告诉过小音她为此而困扰,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因为这个?”
“嗯。”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名额?”她看向他:“难不成真的被我的文章打动了?”
“嗯。”
“沈校长只会‘嗯’字么?”她显然不信。
他迎上她的目光,“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参加文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