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祝枝兰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虚缈的烟圈,纠正道:“是最。她是我最亲的妹妹。”
老徐微惊。
他跟了七爷这些年,只知道亲王府的格格贝勒们死的死,散的散,七爷这么多年都是孤独一人,居然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妹妹?
“那可恭喜七爷!您前几日还说新装的宅邸太过冷清,这下好了,小姐回家,今后就热闹了。”
此时云知已进了林公馆大门,祝枝兰的神情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不过我妹妹这人比较重感情,好像把领养她的人也当成亲人了?”
这本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句,老徐听了,不觉回头:“七爷的意思是……”
祝枝兰没答,只观望了一会儿林公馆大门,说:“没什么,走吧。”
云知在大门的石柱后逗留了一会儿,见车子驶离,方才出来,往隔壁栋而去。
在回家之前,她得见沈一拂一面,先把整件事弄明白。
尽管,威胁庆松联系张尧、以及借枪这两桩“壮举”都够她吃一壶了,白天那是急于救人才不管不顾,这会儿重新站人家门口,一身胆魄早就没了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心虚。
往好处想,说不定他们压根没发现丢枪这茬?
从窗户看进去,大厅没人,她想着反正祸都闯了,直接省略了敲门这一步,拿钥匙开进去。她蹑手蹑脚地将□□摆回原位,又将钥匙反插门内锁眼上,厅内只留着一盏台灯,安静得连挂钟滴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才七点半,不可能这么早歇息吧。
她缓缓走到客房门前,推开门,借着微弱的光往里看去,空吊瓶还挂床柱上,屋内空无一人。
怎么都不在?
是还没回来?
上去哪儿了?
莫非去和大哥碰头了?
她正犯嘀咕,骤闻外头一阵警笛声呼啸而过,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她下意识先把台灯给熄了,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感觉大致的方向,似乎是在林公馆?
云知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折返回头,“蹬蹬蹬”跨上了楼梯。
她记得二楼那间朝北的卧室貌似有个大阳台,往日她在自个儿屋里能隐约瞧见,换句话说从那里也能看的见林公馆内的光景。
这栋洋房常年没人住,她也不敢开灯,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上摸摸索索的前行,地板踩着“嘎嘎”作响,她加快步伐,一拧开门把,就直奔阳台,踩着镂空的护栏眺向林公馆。
果然看见一辆闪着警灯的陌生吉普车开向园子里,就不知具体是什么来路。
她在济堂时就透着奇怪,按理说她见伯昀做的挺隐秘的,也没被现场抓包,警察怎么就精准无误的认准她了?
大哥没理由在这风口回家,不会是冲她来的吧?
连日来惊疑不定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她正慌着,身后忽然传来“咔嗒”一声怪响,她顿时寒毛卓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大气也不敢出,畏畏缩缩偏过头,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时吓得“啊”的惊呼出声。
下一刻,她听到有人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她差些以为是自己幻听,再回头,但见身后不远处——阳台角落边的躺椅上,那人同样惊讶地望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过度惊吓,还是过度疲惫导致的松懈,她脱口而出道:“沈琇,你要吓死个人啊!”
这一声连名带姓的诘问,使得两人同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