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们村里的外来农工都是从西州来的吗?”
张捕快点头:“是的,都是从西州过来的,且多数都是熟面孔,为了维护安定,呼延会长专门派人去西州核查过他们的背景身份。”
“想不到他做事如此细心。”伯景郁更觉诧异。
张捕快道:“呼延会长毕竟出身西州,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出问题,做事自然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伯景郁想到自己在中心广场也见到了农神祭祀的大鼎,问道:“你们这里也搞农神祭吗?”
“是的,我们这里也做,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庭渊问:“那你们就没有人好奇过这农神鼎里的粮食去了哪里吗?”
张捕快说:“搞这个农神祭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一家一户也就往里头撒半碗米,谁家也不缺这半碗米。”
庭渊与伯景郁互看了一眼,这倒是与金阳县的情况类似。
看着是一口大鼎,分摊到每一家真的没有多少东西,所以也就无人在意,即便是知道其中有问题,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正好纵容了这种歪风邪气,让黑心的刘家从中钻了空子。
庭渊觉得这事即便是把刘家解决了,也是治标不治本,老百姓该信还是要信,这农神祭该有还是会有。
这就好比往许愿池里扔硬币,即便知道世上无鬼神,还是要扔下一个硬币,谁都不缺一个硬币,万一愿望实现了呢?
大家都抱着这种心态,许愿池里的王八一天不知道要被扔多次硬币。
能阻拦一家,阻拦不了万千老百姓的民心所向。
但也不能纵容这种风气,让他们从老百姓的碗里抢粮食。
对于农神鼎里的粮食,庭渊觉得要有一个恰当的去处,由专人去管理,别让黑心的人钻了空子,空手套白狼。
之前伯景郁一直认为西府和西州的勾连不深,如今真是来了西府才知道,西府有大量的西州务农人口,这些人口中难免会混进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对于这些人的来历,还是得加强监管。
约莫一个半时辰,衙门的人回来了,根据他们的调查,无人见过死者。
伯景郁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确定是挨家挨户地查了?”
“是的,我们找了各街史,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就差工会那边没有调查了。”
伯景郁问:“为什么不去查工会?”
张捕快说道:“要想调查工会,需要批文才可以,毕竟工会内在册的人都是西州的农工,若我们随意探查工会,容易引发农工的不满,致使西州农工与我们西府离心。”
伯景郁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不能因为西州叛乱过,就对西州的农工一棒子打死,若随意调查他们,随意对他们展开搜查,也确实容易让西州的农工寒心,到时候事情没查清楚,反倒让他们与朝廷离心,长此以往容易让他们起反叛的心思。
伯景郁问:“批文什么时候能拿到?”
张捕快点头:“搜查工会的批文得和上一级的县丞申请,或者与呼延会长申请,由呼延会长牵头,应该可以尽快地盘查工会。”
这是工会成立之初就立下的规矩,张捕快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伯景郁:“那你便去把这呼延南音请过来,我与他沟通。”
“好。”张捕快爽快地答应下来。
庭渊问伯景郁:“这呼延南音会答应我们盘查工会吗?”
“会。”伯景郁十分肯定地说。
庭渊问:“你为何如此笃定?”
“事关西州叛军,又是巳邑部落,与他呼延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他呼延氏真的清白,呼延南音必然不会阻拦我们调查,反而会大力配合。”
这工会是他呼延家创建的,若问题真出在他呼延家,免不了是要受到牵连的,呼延家的身份过于敏感,伯景郁便算准了他不会阻拦。
伯景郁觉得今夜事情没那么快结束,与赤风说:“你回客栈去只会惊风飓风一声,让他们别担心,也顺便给杏儿和平安两人报个平安。”
外头的篝火会早就结束了,这几人还未回客栈,伯景郁怕他们着急。
反正他们现在在衙门,周边有的是人,倒也不怕出什么事情。
赤风领命而去。
伯景郁看庭渊坐在这里强撑精神,与庭渊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等人到了我喊你。”
庭渊嗯了一声,单手撑着头眯上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