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唉了一声,“您听不进去,我说什么也没用,只是您心里得明白,这霍家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凭着那霍夫人今日的举动,姑娘还不能看出来吗?咱们往后的路可不容易啊,前有疯癫不着调的婆母,后有争风吃醋的二奶奶,如今您在这府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姑爷了,您要再跟姑爷处不好,咱们可就真没法过了!”
慧容睁开眼,略有些忧虑愁苦,“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是长房的媳妇,霍夫人是我名正言顺的婆母,将来是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今日跟她翻了脸,她心里肯定记恨我,往后还不定怎么磋磨我呢?”
慧容转过来,眼角有泪滑过,看向甘妈妈道:“我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那么轻率的决定,我好想回余家,我真的好想回去。”
甘妈妈苦着脸,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错!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如何还能再回余家去?
回去了也只能受人指摘,便是和离再嫁别家,在婆家面前也是抬不起头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去庵堂里苦度余生。
可慧容还不到十六岁,如何能忍心让她一个娇花似的姑娘在庵堂里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
慧容眸中盈水,轻声问道:“我这辈子,是不是已经完了?”
甘妈妈忍住心底的翻腾,走过去拉着慧容的手道:“路还长着呢,您才多大的人儿?后头还有几十年呢,现在说什么完不完的话?别瞎寻思这些,只管把自个的日子一天天过好,那福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的!姑娘一直就是个有福气的,当年您出生的时候,生的天庭饱满,眉目清明,连看相的大师都说您福气好呢!”
慧容自嘲的笑笑,“我若是真的个有福气的,也不会一生下来就把我母亲克死了!”
甘妈妈说不出来话了,高氏夫人确因难产而死,但伯爷和老夫人从来没因为这个说过慧容克母之类的话,只是慧容四五岁的时候从一个丫鬟那里听说了此事。
那丫鬟本来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嘴碎的很,背地里跟人说慧容命硬,生下来就把亲娘克死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赵夫人和二姑娘了,可巧就让慧容给听见了,回去哭了好几天!
后来慧容一直很不待见映容,一则是因为有个同样嫡出的妹妹在,害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失去祖母和父亲的关爱,二则也是因为嫉妒映容自幼有生母在身边照顾陪伴,她却只能来回倒腾着过。
慧容原先是养在老夫人身边,后来老夫人自己身子不大好,没有太多精力看顾慧容,只好叫人轮流着养,老夫人身边养了五年多,甘妈妈身边照顾了一年多,余文轩也养了半年,赵氏也曾养过几个月,后来因为跟赵氏合不来,又回去老夫人那里了,再后来,家里几个姑娘们渐渐大了,便各自分了院子单住。
虽说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可心里终究缺点儿什么。
慧容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基本明白事理了,当时还是跟定安侯府定的亲,她一直以为会嫁去方家。
曾经她也期待过自己的婚姻,渴望有自己的家,有夫婿,有孩子,有个一生的归属。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逐渐失去这样的信念了。
人这一辈子太难了,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与其期望过后再失望,倒不如什么都别期望!
第三十九章
翌日晌午,霍公爷派人来了春山院,说是请大奶奶去久鹤堂说话。
久鹤堂是霍公爷的居所,慧容心里明白的很,这回叫她去,必定是为了回门的事,估计是怕她回去告状,这才把她叫过去提点敲打一番。
她不怎么愿意去,但是公爹的话不能违逆,只得赶紧梳妆换衣过去。
甘妈妈也是个人精,故意没给慧容的额头上扑粉,把青紫色的瘀肿全都露出来,又往脸上扫了一层白里透灰的葵花粉,显得整个人煞白煞白的,气色极差的样子。
妆面画完,甘妈妈搁下粉盒子,一脸不忿道:“您就这么过去,让那霍公爷瞧一瞧,新媳妇嫁过来才两天,就成这副样子,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还想护短给他媳妇找补,做梦吧!当我们伯府是吃素的吗?”
慧容默默对着镜子整理衣裳的褶皱,淡淡道:“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不是他们,是我啊!”
一句话又把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