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琢磨着,该如何教导萤雪。你说对付他除了境界压制就是驯服,可他是人而非兽,如何驯服?再说了,我驯服他做什么?”南棠便认认真真与他讨论起,“你弟弟那人,孤僻执拗,不与人为伍,独独往,哪怕是留在我身边,呆在紫薇三师府,也与他人格格不入。我只是希望他能多认识些人,多知晓些世情人理,我再旁教导,许会令他有些改变。”
然,这也只是她的浅见,她并不能保证这个方法定管,只是都得尽力试试。
“可他的『性』子,『逼』他做这些他不喜欢的事,你就不担心适得其反?后连你的话也不肯听了。”夜烛反问道。
“他若愿拒绝我更好,最起码他知道不必事事我为先,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南棠叹口气。
“南棠,谢谢你。”夜烛忽然道。
若是没有她,他和萤雪之间恐怕很难维持现在的平和,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更遑论要尽个兄长的职责教导萤雪,南棠承担了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谢我?怎么谢?”南棠不怀好道。
“你还没『摸』够吗?”夜烛却收起感慨,眼珠朝上,瞟向直停留在己额头上的手。
她已经『摸』这对鹿角『摸』了很久了。
“嘿。”南棠只笑。
她见到他的鹿角变红时就非常想『摸』,好不容易盼到萤雪离开,这才探出魔爪。
“没够,再让我『摸』会。”
鹿角冰凉凉的,『摸』着『摸』着颜『色』还越变越深,已经快成珊瑚红了。南棠就想知道,他这对鹿角能红到哪个程度。
他的心跳,到底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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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晴天。
南棠召集江止等人又讨论了整个通宵,夜未歇,到天光大亮才放众人离去,她方伸伸懒腰,踏出殿门,往侧峰掠去。
最后这人,是夏淮师兄。
夏淮师兄定是不愿回重虚宫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随她前往长脉。南棠心里没个准,毕竟夏师兄碎丹之后大受打击,独隐居在悲雪城,几十年过去,新丹又直未成,日后他怎么打算的,南棠『摸』不透。
但夏淮师兄虽然境界不复存在,可炼丹识草的本领和眼光都在,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南棠要试。
如此想着,南棠在侧峰落下云头,脚才刚在地面踩稳,侧峰深处忽然传阵轰,似乎有什么爆炸,无数惊鸟飞出,也不知是生了何事。
南棠的神识比脚步更快铺开,瞬间便将整座侧峰笼罩。
侧峰上只有间小楼阁,楼阁外是片花圃,眼下已经改作『药』田,种上夏淮的灵草,日常由夏淮的徒弟苏迩在照料着,浇水除虫还要防止两只赤宁兽啃,每天忙得不亦乐乎,看孩子样看着『药』田。
可眼下,整块『药』田已被掀翻,泥土散了到处,灵草也被连根拔起,道深深剑痕横纵『药』田,也劈碎了正前方的石岩,刚才的轰,便是此而出。
夏淮披头散,只着袭『色』里衫,衣裳襟口微敞,素带笑的面容上俱是挣扎痛苦,与平日的逍遥洒脱判若两人,现下正浮身半空,剑指正前。
在他的正前方浮着枚青『色』光球,苏迩被关在其中,身上竟未着寸缕,只有凌『乱』的长遮掩着曼妙的身形。她双眸紧闭,似陷入昏『迷』之中,脸颊上片晕红,看上去十艳丽。
夏淮执剑之手再度举起,眉头蹙出深壑,似在强抑着内心汹涌而至的情绪,眼眶渐红。
第剑,他不能再心软。
剑光闪过,眼见要落到青『色』光球之上。苏迩凡人之身,若是被他剑气打中,『性』命难保。电光火石之间,道人影掠出。
“师兄,手下留人。”
伴着娇叱,另道剑光横,拦下了夏淮的攻击,下刻,剑傀天而落,挡在青『色』光球之前,南棠亦飞落在人之间,惊愕地看着夏淮,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让开!”夏淮却不与她废话,只冷道。
“苏迩做错了何事,师兄要杀她?”南棠并没让步,亦是满面坚持。
“为何杀她?你应该知道的!我修无情之道,迟迟未能结丹,不是为我修为不够,而是我的心境再难突破,她是我的劫。”夏淮语气冰冽绝情,眼眶却是通红,滴泪离眶,沿着脸颊慢慢滑落,“杀了她,我的道方可坚,才能再度结丹。你让开!”
南棠回头看了眼苏迩——苏迩依旧沉眠于光球之中,全然不知外界生了何事。
她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