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此番言论太过无情,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李斯留,即便李斯性格沉稳,也免不了拉下脸来。他质问道:“范内史,你这是何意?”范增正色道:“李廷尉,依你所言,只要烧掉天下除医药卜筮之外的所有书籍,且对私藏书籍者处以重刑,如此便可避免叛乱,高枕无忧吗?”李斯语气笃定:“正是如此,就是因为这些儒生淆乱真实,粉饰虚夸,只推崇自己所学到的知识,这才导致他们如今居然连天子的决策都敢非议,长此以往,必生朋党。”范增:“上古时期,《诗》《书》及百家语者并未出世,朋党做乱者亦不在少数,昔年召公劝谏周厉王曾言: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李廷尉之策不过是扬汤止沸,剪枝竭流,治标不治本罢了。”周厉王时施行暴政,国都内的居民纷纷都职责他,周厉王恼羞成怒,干脆直接找了一名巫师去监视国都内的居民,只要巫师一向厉王报告,厉王便将这些口出怨言的人全部都处死。长此以往下去,居民们都不敢再出口说话了,只好用眼神相互交流,对于这种情况,厉王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消除了国都中的不满言论。召公知道这件事后便来劝谏周厉王,说封堵民众的嘴巴,比封堵住江河还要危险。江河堵塞,便会一溃千里,必多伤人,封堵民口也是如此。如今李斯之策,不比当年周厉王防民之口的主意高明多少。李斯反驳道:“范内史这是何意,当今天子建立万世之功,德高三皇,功盖五帝,而那周厉王……,哼,你怎敢将他和天子相提并论?”姜珂瞥了一眼李斯,心中暗骂他辩驳不过就开始颠倒是非,乱扣帽子。范增:“李廷尉莫要胡说,当今天子英明神武,范增并无此意,倒是您……,未免眼光过于浅薄了些吧?”就差直说我是把你李斯比作周厉王了,范老,不愧是您,三言两语便能甩掉身上这口大锅,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某种阀门,殿内开始陷入一片混乱,大家各执己见,法家学者们当然支持李斯的建议,此提议一旦执行,那整个大秦便是他们法家一家独大,就连商君时都没达到这样的成就。而儒家等其他学派的学者虽然心里依旧推崇分封制,但这焚书之举可是会直接断了他们百家的根基啊,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他们暂时和范增站在统一战线,一时之间殿内的争吵声就没消停过。虽然还没到你扔过来个杯子,我丢过去个碟子,撸袖子互殴这种地步,但也实在谈不上体面、雅量一词。不过说实话,按照儒家学者们强悍的身体素质,估计法家打不过他们。朝堂上有很多法家弟子,不过李斯此举太过不留情面,相当于犯了众怒,惹得众人群起而攻之,所以法家在这场辩驳中也没占上风。毕竟之前儒家可是以一己之力应对墨家,道家,农家等众多学派的质疑,且丝毫不落于下风,说出来的那些酸腐儒语能把你给气死,不管这些话有没有道理,反正能把你气死就达到他们的目的了。嬴政看腻了这些百官争吵,有些烦躁,将目光移到全程坐山观虎斗的姜丞相身上,姜丞相倒是悠闲的很,正用酒杓舀好一杯新酒,然后将食案上的切成小块儿的果子放到酒杯里捣碎,一者共饮,也不知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不在意。感受到皇帝投来的视线,姜丞相脸上扬起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对皇帝捧杯以示敬意。嬴政:……你倒挺会享受,都开始在宴会上调酒了。姜珂她……还真就非常有信心,法家此举已经触碰到他人的利益,她只需要稍微抛砖引玉一下,随后便自有大儒为此辩经。当然,倒是也不是为她辩的,主要是为了百家语者共同之利益而辩驳。帝相又同时将目光放在殿中唯一没说话的蒙毅身上。历史上沙丘事变时赵高,李斯矫诏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俩有个共同害怕的敌人——蒙家。蒙恬,蒙武,蒙毅,无论是谁都会使李斯忌惮。果然,蒙毅开门见山,直中要害道:“从上蔡到兰陵共有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当年李廷尉背起箱箧跨越万难来到兰陵拜师学艺,不知道荀子先生收您为弟子时可曾想过多年之后他的高徒居然会向陛下谏言烧掉《诗》《书》。”“反正荀子先生桃李天下,估计也不会在意你这个曾经的挂名弟子。”啧……姜珂今天才发现蒙毅骂人还挺毒的。“但凡儒家弟子必学《诗》《书》,既然李廷尉建议焚书之法,不如先将自己脑袋和腹中的相关知识先全都消散了吧。”殿中瞬间响起一阵笑声。此时嬴政终于开口,不过却并未提及殿中众人,而是点名了一直旁观的姜珂:“丞相如何看待此事?”姜珂:“若陛下指的是淳于博士之事,臣认为淳于博士年老多病,语言疯癫,指不定日后他还会说出什么想要恢复筑木为巢,兽皮为衣的上古生活呢,所以陛下根本不必在意淳于博士之言。”“至于李廷尉所言,臣倒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嬴政:“是何看法?”姜珂:“韩非子曾言,圣人不期脩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今晚这种情况正是如此,圣人并不会效仿古代的制度,不墨守一成不变的旧规,而应研究当前的社会情况,并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出符合实际的措施,根据李廷尉这番话,臣用自己浅薄的才智制定了一套计划。”听姜珂说出这话,在场众人心里一惊,韩非子也是法家的学者,而且学得比李斯还好,要是按照韩非的主张来,恐怕就不止烧书了,很大可能连儒生都一起烧。“就算真的实施焚书这个计策,可是像淳于博士这等官员依旧能接触到百家之言,用处不大,李廷尉要防的不过是那些布衣黔首,让他们安心在家织布种田,不起暴乱,这一提议听起来很不错,李廷尉也的确是真心为陛下,为大秦着想。”李斯,我给你台阶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可惜还是不如范内史思虑周全,仔细想来此举的确有些漏洞。”嬴政:这就是你多年来学习的朝堂平衡之术吗?姜珂:“布衣黔首大都蠢笨无知,听风便是雨,还有反骨之意,越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越想做什么,恨不得连火yao都想要尝尝味道,范内史所言有理,堵不如疏,所以依臣之见,不如专门为这些黔首准备一套歌颂陛下功德的书册,让他们每日背诵学习,知道陛下您结束百年动乱,统一六国是一件多么伟大的功德!”她要是直接说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这句话估计会和诗书一样被焚了。“当然,我们要愚民,不要直接说明原因,而是加上一些算学,法学,历史之类的书籍,能使他们更加感激陛下,为了督促他们学习,可以适当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奖励。”殿中有人好奇提问:“是何奖励?”姜珂:“当官啊!”殿内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布衣黔首,怎可为官?就连这里身份最低微的郦食其,姚贾等,那也是里监门之子,和黔首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姜珂及时补充:“底层小官。”“所谓舍不得羊,套不住狼,当然要给他们一些小小的利益了,而且大秦的西南北方尚且苦寒,哪个有权有势人家愿意去?还不如将这些人丢到这里来显示吾皇恩德。”“而这些人到达偏僻之地后,继续教化当地的蛮夷戎狄之人,让他们也学习秦律,歌颂陛下的功绩,如此可称一举两得。”焚书爆改科举,以后历史书上不得给我姜珂单独出一道五分简答题啊!姜珂看向那位正在柱下奋笔疾书的史官,脊背都又直了些,心想……把这一刻给我记下来,记得帅一点!出乎意料的是姜珂居然还询问了那俳优伶人:“优旃,你以为如何?”优旃依旧是那副讽谏风格:“丞相提议虽好,却不如李廷尉之策简便啊!”姜珂并未生气,而是问道:“优旃所言何意?”优旃:“按照李廷尉所言,百年后史官、博士、仆射、学者等人的数目都会大大减少,那么这些减少的人会去做什么呢?肯定是去种田织布啊,这样看来。只需减少一名孔孟墨庄那样的学者就能多生产出百余亩地的粮食,如此不亏,不亏。”姜珂:哇,优旃好厉害啊,居然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么阴阳怪气的话。嬴政提问姜珂想要推广什么书籍,姜珂说了几个名字,想要这些人帮忙一起写书,都是学派大师,只是……其他人倒也罢了,这李斯和卫雍,叔孙通,刘敬怎么也在其中啊!卫雍是淳于越最看重的弟子,同样支持分封制的酸腐儒生,叔孙通倒是相对变通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刘敬是个脾气固执的直儒,他们几个碰到一起,再加上和儒家不对付的许存,墨白等那还不得一天争吵十一个时辰啊?众人不懂姜珂究竟有何用意,但好在今日这场由淳于越发起的闹剧总算结束了,除他之外无一人伤亡。人群中被所有人忽视了的周青臣:我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统一思想这件重任还是没我一个名额吗?这场宴会举行到最后,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很快便散了。走到殿外,淳于越还不死心,站在姜珂面前,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你,你,你……”因为太过生气,你了半天。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怕自己说不过姜珂。姜珂都替他着急,看向淳于越,指向殿内,表情云淡风轻,满不在乎道:“这么恨我,有本事你去向陛下参我一本啊!”说完她便离开了,走到一半,又回头叮嘱道:“诶,不要乱说些不应该说的话哦,否则我最多只是解释两句,你却要被夷三族。”
诸如难道咸阳要被你这姓姜的一手遮天了吗之类的糊涂话。夜晚的风很凉爽,一缕微风吹来,一下子就把姜珂吹得醒酒了,清醒不少,她用视线四处扫射,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叫住李斯:“李廷尉。”李斯心情不太好,站在法家角度上这就是姜珂突然背刺他们一下。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姜丞相。”她着说道:“三日后,丞相府,珂将备下丰富筵席待您光临,您可莫要拂了我的好意啊……”她尾音拉的很长,也可能是今晚的风很凉,李斯打了个冷颤,无端感到一丝寒意。他虽知道此次前去肯定没好事,但也只能答应:“多谢姜丞相款待。”心中暗骂,姜珂!你这个竖子,丞相很了不起嘛!?姜珂: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是很了不起。但是让了不起的姜珂没想到的是,淳于越还真把姜珂给参了,而且这次参她的角度还很刁钻,说姜珂收了那么多门客,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举例子,举的还是孟尝君,春申君,信陵君这三个结交众多宾客的公子的例子。是的,战国四公子只少了平原君赵胜,因为平原君是赵王的叔父,一人之间还算没有嫌隙,其他三人晚年之际大都和大王相互猜忌。对此,姜珂毫不在乎,该干啥干啥,一点影响都没受。参姜珂的第一天,她没事。参姜珂的第一天,她还是没事。陛下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了,直接强行把淳于越送回老家养老去了。大家不知道的是,因为姜珂没钱,所以嬴政登基后,丞相府门客的工资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姜珂最最最最敬重的陛下发的,走的是陛下的宝库。当然也是因为姜珂早就想到有人会因为参她,为表忠心,故意这样做的,但无论具体原因如何,反正现在陛下的心情可都不怎么好。姜珂再次庆幸,感叹自己中学时博览群书,虽然览的是穿越小说,但也都充分发挥了作用,就比如现在,让陛下自己养门客,不仅对陛下表现了自己的耿耿忠心,还能省下一大笔钱。至于这些农墨医家学者们到底是忠心我还是更忠心于陛下的问题……姜珂她又不想造反,纠结这些问题做什么?姜珂不担心这些问题,倒是有人替她担心,而且还特别担心。事情是这样的,某天韩信过完了平凡的一天,先是早起进行体能训练,然后学习了几篇《春秋》,虽然没太学明白,但至少都背下来,然后又去王翦宅中和他学习兵法并进行沙盘演练,晚上还要练枪,一整天下来累得要死,晚上躺在塌上眼睛一闭刚要睡觉,待看到木施上挂着的衣裳后又猛地将眼睛给睁开了。准确地说是看到衣裳上挂着的姜珂送给他的水晶佩。月光舒朗,透过户牖照进室内,韩信能清晰地看到佩饰中间那枚主水晶是多么的透明澄澈,他身上的困意完全消散,陡然之间打起了精神。韩信感觉自己好像发现某种别人好多年都没有发现的bug。那就是……丞相她现在很危险!那晚宴会上姜珂和儒法两家的对峙如今朝堂内基本已经算是众人皆知了,就连韩信也不例外,在他看来这场事端完全就是因为淳于越和李斯这两个癫公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癫,姜珂处在中间受到无妄之灾,还得为他们俩收拾烂摊子,让他们没贬官没挨罚完好无损地顺利结束这场宴会。但很显然有些人不这么想,那晚之后定会有人认为姜珂此举是在挡他们的路,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寻思害姜珂呢,什么阴谋阳谋找刺客找杀手之类的,或者万一想到更狠毒的办法陷害丞相那可如何是好?而这些琉璃水晶夜光石就是陷害姜珂最好的证物。水晶琉璃本就是世间罕有的宝物,而这等完全透明品质的琉璃,全天下也只有姜珂手中才有了,这是世人众所周知的事情,倒不是担心姜珂眼光有问题,识人不清,只是万一有人想要用她门客手中的琉璃闹事,想尽办法或偷或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总会有人一时不慎中了计谋,失了琉璃。万一这些坏人届时用这些信物来做坏事陷害姜珂可如何是好?虽然姜珂偶尔欺负他、凶他,但也是平对他和母亲最好的人了,自己可万万不能让她被那些下作奸人陷害了去。韩信想了一个晚上,第一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去找姜珂说明此事了。姜珂看到韩信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想到《儿童心理学》里说了家长要对孩子实行鼓励式教育,于是很提供情绪价值地把他给夸了一顿,夸得韩信面露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最后这场谈话以一句“时间也不早了,快去学习吧。”结尾,韩信快乐地背起他的小书箧继续去找王翦学习兵法去了。许存路过,见此情形,问道:“主君为何不告诉他具体原因?”姜珂:“年龄太小,矜才自傲,需要沉淀,及冠再说。”但不得不说,韩信的担心其实很有道理,朝堂之上,波谲云诡,阴招不断,就比如现在,有人悄悄打晕了数位要从咸阳离开去三川郡出公差的墨家弟子,将他们暂时关押起来,随后又兵分几路,快马加鞭朝着不同方向跑去。“郡守,这是丞相给您送来的信。”邮人弯腰,态度恭敬,甚至不敢抬眼直视陈平。收到姜珂的信,陈平自然欢喜,接过后却感受到这信笺和从前有些不同,用手一捏,里面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陈平屏退旁人,拆开信笺,从里面掉出一串琉璃珠佩,冰清玉润,放在日光下可以看到光亮通明,很独特,一眼就能看清是谁的东西。这次的信上没有任何长篇大论,只短短一句昏君无道,当扶持扶苏公子上位,以此为凭,五月十八,反。姜手。历史上的造反大才陷入沉思。与此同时,姜珂在其它郡县的几位心腹也都收到了类似的信。……时间线拉回宴会后第三天,也是姜珂宴请李斯的当天。虽是在正堂宴请李斯,但是没有乐曲没有舞蹈,没有美食更没有美酒,看起来颇为简陋,很明显姜珂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别有用心。李斯已经老了,年近六十,虽然每天高强度工作的锻炼,使他的脑袋和思维没有退化,可身体上的老化却是无可避免。自从泰山封禅归来后,李斯有预感自己的牙齿已经开始退化,不再能啃得动骨头,果子之类的食物,最近用餐也只是吃一些软乱的羹汤而已。再瞧瞧姜珂为他准备的菜,一整只的白水煮羊,只加了一点盐巴,除此之外连些葱薤都没有,看起来白花花的一片,很没食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隶妾上前伺候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动手割肉的刀匕都没有。那当然是有意的了。“手撕羊肉,很鲜的。”姜珂重点强调道,“自己撕。”李斯看着眼前这一整只羊,有些无从下手,它似乎死之前心情不太好,眼睛瞪得滚圆,看起来有些吓人,勉强将手虚放在羊的一只后腿上,纠结片刻,依旧下不去手,他深知姜珂的行事风格,不喜弯弯绕绕,便干脆直收手,不再同她虚与委蛇,直接问道:“姜珂,你这是何意?”“什么师兄?你要找哪个师兄?”姜珂故作惊讶,“韩非师兄如今不在咸阳,他去蜀郡游学去了。”对症下药,有的放矢,历史上除了嬴政外,李斯忌惮的人不多,一为蒙家一为韩非,偏偏这些人还都被姜珂给一个一个搜罗起来了,所以现在李斯忌惮的人又多了个姜珂。果然,听到韩非一字后,李斯心里的火气立刻消散不少,冷静下来后就连语言都平和许多。“姜丞相,咱们师出同门,从你日常行事作风来看,亦颇有法家风范,为何非要反驳斯之所言?”这也是李斯所好奇的,姜珂是整个朝廷里为数不多和他一样坚决支持郡县制的人,之前李斯的好几个提议她也都推崇,为何那日反驳的如此激烈?不过实际上姜珂也挺给儒法两家面子了,谁也没贬低,说的话可以称得上体面一字。姜珂没有回答李斯的话,而是带上手套,也不顾是否雅观,直接硬生生从煮羊上拽下来一只后腿,递到李斯面前:“答案就在这只羊腿里,李廷尉,请。”李斯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羊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这肉煮的时间短,内部夹生,肉在李斯口中咬不动也嚼不烂,真是苦了他的牙。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姜珂究竟是何用意。她这是在告诉李斯:如今法家势头已经在朝堂中很猛烈了。小心贪多嚼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