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辛臣顿了下,补充了句:“还有声音。”
他说:“第一次用鸿衣号和你下本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
江惟:“……”
他和鸿萝第一次下本,那都是多早之前的事了?
江惟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挣扎消化了许久,忽然间,抓住了一根漂浮的断线。
他停下了脚步,于是阮辛臣也跟着他停下。
“你之前跟我提到过,”江惟低着头喃喃,“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嗯。”
阮辛臣垂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地承认。
“是你。”
霎时间,纷繁复杂的画面和记忆一股脑涌了上来。
-我有过一个喜欢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有了好感。
-那你现在和你喜欢的人还有联系吗?
-有。
-加油,祝你早日成功。
江惟记了起来,这段对话的最后,阮辛臣看着他,说了声:“好。”
他们已经快走到山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山道比来时昏黑寂静了许多,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在两种感官被弱化的情况下,手被拉住的触觉便格外明显。
江惟感觉两人接触的地方像是个暖源,源源不断的热意从掌心传递了过来。
“所以到目前为止,”阮辛臣轻声地问:“我成功了吗?”
暮色蔼蔼,万物俱寂。
他们在山脚下静静伫立了许久,可能是几十秒,又或者十几分钟,江惟被握住的手终于动了动。
他翻过掌心,指尖与阮辛臣的手指触碰。
两只手一点点交叠,最终屈指扣拢了。
江惟嘴唇翕动,正要说话:“我们……”
我们也许可以试试。
他想这么说。
可话没说出口,他感觉唇上似乎被一阵轻风拂过。
但四下是无风的,是阮辛臣低头吻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凑近了他,笼罩了他,江惟脑中瞬间空茫茫一片。暧昧在唇齿间纠缠,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心跳颤动着,彻底失衡了。
绵长而缱绻的一次交融。
到后来,他被吻的几乎有些缺氧,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像可怜的落水者依赖着最后一根浮木,在汹涌滔天的海浪中挣扎求生。
江惟无助地抱着阮辛臣,作为回应,后者将他抱得更紧了。
是夜。
他们曾在夜晚的某片熙攘中相遇,他们也在夜晚的某片静谧中相拥。
第二天一早,江惟回学校上班,照旧是开会上课,以及例行的值周巡逻。
过程中,他时不时神游天外,同办公室的美术组李老师担心道:“江老师,你今天怎么了?总感觉你状态不太好,别太勉强了。”
江惟回过神,笑了下:“没事,只是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