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站起身来,“没关系,她还那么小。”
岁岁惊觉妈妈要走,放开嗓子嚎哭,挣扎着要从爸爸的怀抱里离开。
言微只好把她抱进去了。
秦怀鹤把湿透的衣袖又撸上去了些,言微不在的时候,岁岁还让他抱一下,她一回来,岁岁不但不搭理他,一靠近立马扭开脸,贴紧了妈妈,生怕他伸手要抱她,要不是现在力气小,估计能给他来一脚。
小屁孩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折腾了好一会儿,小人总算放进了泳池,岁岁喜欢水,一下水就惬意了,蹬着小胖腿,像一只快活的青蛙。
言微蹲在泳池边逗女儿,好半天过去了,左后肩的阴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有些不自在,又不好直接赶他走,毕竟,岁岁不只是她女儿,也是他女儿。
她稍稍扭过脸,问:“你今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吗?”
秦怀鹤动了动脚,“有安排,等吃了饭再走。”
言微:“……你要在这里吃饭吗?”
“你不是说胃口不好吗,我叫了一个私厨送餐过来,试试看,口味合适以后就定这一家了。”
言微顿了下,“没必要,我胃口不好不是因为亨川的厨师不好,是因为前段时间天气太热。”
“那还是不好。”
又过了一会儿,言微又问:“闫秘书不在吗?”
秦怀鹤感受到了接二连三的驱赶之意,面色微凉,“闫秘书也有孩子,晚上也要回家看孩子,再说,亨川只给她开一份工资,她的工作范围不包括点餐送餐。”
言微:“……”
她不免觉得好笑,一句话,换来他那么多句,真是奇怪了,难道平时使唤闫秘书干这干那的不是秦怀鹤本人吗?
难不成闫秘书被逼得提离职了?
她笑了笑,“原来闫秘书跟我一样,只领一份工资。”
身后的气息突然靠近了,贴在她身侧,鼻腔冲出一个清淡的气声,“怎么,只领一份工资委屈你了?”
言微轻瞥一眼,“我不委屈,只是对闫秘书的境遇更能感同身受罢了。”
秦怀鹤抹抹下巴,“是不是还要我发一份工资给你?”
言微淡道:“不用了,谢谢。”
秦怀鹤哼哼,“要不要把六一红包补发给你?”
言微一个利落的眼刀“嗖”地飞过去,“秦怀鹤,以后你不要在外面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要问就直接问闫秘书,闫秘书的答案可能比我的答案要真实一些。”
秦怀鹤定定看她,唇线忽地一动,“噢,在外头说的都是假话,叫我一声秦总让你憋屈了。”
言微只给他一个侧脸,卷翘的眼睫下,映着泳池的一汪清水。
秦怀鹤看她这副样子,莫名痛快了些,最让他不爽的就是刚才那副别扭样,憋憋屈屈,直压得他心口烦躁。
他宁愿言微铁齿铜牙对付他。
“再说了,我让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吗?”
言微冷着脸不搭理他。
秦怀鹤试图放缓声气,“我只是让你形容一下你接触的管理者是什么样的,比如严睿阳,他要是欺负你,你可以直接说,在亨川,所有员工都是平等的,遭受不公随时发声。”
言微:“我不说。”
“怎么又不说了?”
言微眸光一转,“因为你说的都是废话。”
他站在这个位置,当然可以云淡风轻说,人人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