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和谭姨也到了门口,孙跃平已经在敲着对面的门了。
他敲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谭姨说道:“没人,别敲了。”
孙跃平这才停了下来,谭姨说道:“上一次她来还是一个月前,也就呆了一会就走了,她很少在这儿过夜的。”
孙跃平问道:“您怎么这么确定?”
“我成天都呆在家里,这楼里有什么响动我都能听到。”
这老房子并不是很隔音,谭姨天天呆在家里外面有什么动静确实都能够听到。我给孙跃平使了个眼色,他对谭姨说:“那谭姨,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谭姨想要留我们吃饭,我们婉拒了。
下楼的时候孙跃平问我,租对面房子的人会不会就是刘薇,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却也有同样的怀疑。不过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只是我没有和孙跃平提起过。
那就是刘薇真的是人格分裂吗?就算她真的分裂出一个所谓的沈茹月按理说她也不可能拥有沈茹月的记忆,她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
是我提醒孙跃平到凯内来找刘薇的,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如果刘薇是变成了沈茹月,那么有可能在沈茹月曾经呆过的地方能够找到她,可是细细一想,此沈茹月并非彼沈茹月,她又怎么可能在这儿出现,假如那个租了对面屋子的人真是沈茹月那么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刘薇知道沈茹月家住在这吗?”我问孙跃平。
他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她和茹月并不是特别的熟,我也没有跟她提起过。”
出了筒子楼,我扭头又看了看303的窗户,窗户是关着的,还拉上了窗帘。我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过一眼,那时候窗户虽然也是关着的可是却并没有拉窗帘。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那屋里真的有人?可谭姨说对面已经好久没有来人了。
“你怎么了?”孙跃平问道。
我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去榕水县吗?”孙跃平问我,榕水县是沈茹月老家,距离凯内市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车程。
我说道:“不了,回桥城吧。”就算刘薇真把自己当成沈茹月我不相信她会直接去找沈茹月的家人。
孙跃平微微点了下头:“你说得没错,那我们就回吧。”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我又扭头看向了303窗户的方向,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在那窗帘的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只是孙跃平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直接就发动了车子,见我还没上车他问道:“是不是落了东西?”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孙哥,要不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吧。”
孙跃平愣了愣:“等什么?”
我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我感觉303有人。”
孙跃平点烟的手抖了一下:“什么?”
“那个谭姨在说谎。”
孙跃平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谭姨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谎,但她肯定没有说实话。”
孙跃平有些不淡定了,就准备下车回去找谭姨,我拉住了他:“你找她没用,她是不会承认的,所以我们只能等。假如对面真是刘薇,那么她知道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她肯定会马上离开的。”
孙跃平听了这话才冷静下来:“可是潘医生,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薇以前并不像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说话,闷声抽着烟,这个问题我也一样很想知道答案。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刘薇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和那个叫Future的医疗机构有关系吧?不过很快我又自嘲地笑了,我是不是太神经质了,什么都要和Future扯上关系。
我让孙跃平将车子开出小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然后又步行折回来,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着十栋筒子楼的情况。
“孙哥,沈茹月失足落水是在什么地方?当时又是怎么一个情况你清楚吗?”我又递给了孙跃平一支烟。他点上深吸了一口,眉头攒到了一起,然后又吐出一个烟圈。
“那天原本我们约好去青云湖水库划船,可刘薇说找我有急事,让我去一趟毛尖广场,她在电话里语气很是着急,我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于是我就让茹月先去青云湖,我告诉她最多一个小时后我就能够赶到。”
我看着他:“那个时候你和沈茹月是恋人,可刘薇却一个电话让你推迟了约会。”
孙跃平的神情带了几许尴尬:“其实当时我只是拿刘薇当成一个要好的朋友,真的,我那个时候对她真没有什么心思的,我这人你不知道,哪怕那天不是刘薇,换成另一个朋友我也会这么做。我想着约会嘛,晚到一会没什么,朋友能帮的还是尽量帮,谁不会遇到什么急难的事儿,多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对于孙跃平这话我不置可否,老实说,我从来就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那种单纯却又深厚的友谊,除非他们其中一个在某方面的取向上有问题。
“谁知道我到了毛尖广场却没有见到她的人,打电话也关机了。我在广场又找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她,而茹月那边又一直打电话催我,我就放弃了继续寻找刘薇,打个车就赶往青云湖水库。当我到了青云湖的时候,就看到那儿围满了人,说是有人落水了,当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到那儿的时候茹月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挤进人群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茹月,那时她就已经不行了。”
孙跃平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戚,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