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驾着一条小船,拼命地摇着橹,可那小船仍然走的缓慢,在茫茫大海上随着波浪摆动。
忽然,一条巨大的金红色鲤鱼从水中窜出来,巨大的尾巴一甩,就把他拍到了半空之中,幸好半空中掠过一只飞龙,杨瀚稳稳地落在了龙背上,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吉人天相啊!
可是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剑山,真的是长满了长长的剑,剑尖刺向外边的剑峰,可那飞龙却像瞎了一样,不管杨瀚怎么呼喝命令,它都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了上去。
“啊~~”
杨瀚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抬臂护住了脸,尽管这根本没什么用,他必然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杨瀚一下子惊醒了,他蓦地张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俏美面孔,正俯在面前看着他。燕居的常服比较宽松,从领口里,可以看到一痕玉一般柔润的雪光,那雪儿随着一道诱人的沟壑,渐渐没入深处不见。
“大甜?”
大甜笑得甜丝丝的:“大王,你醒了呀?”
杨瀚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我正在忆祖山上的咸阳宫。
杨瀚道:“寡人刚刚做了一个离奇的恶梦,嗯?”
杨瀚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昏迷前好像……一下子,那些记忆都想了起来,杨瀚蓦然张大眼睛,骇然看向大甜:“这是哪儿?”
大甜惊讶地道:“这里是秦都咸阳呀,大王,你脑子没撞傻了吧?”
大甜有些担心地想摸摸杨瀚的头,杨瀚想要躲开,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一条柔韧的绳索正紧紧绑在床上。
杨瀚大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大甜撅了撅嘴儿,有些幽怨地道:“大王刚登基,人家就侍候大王了。可足足五年了,大王都不曾临幸人家。青女王主政咸阳宫后,就把到了25岁的老宫女,都释还归家了。小甜还差一岁,明年也要出宫呢。”
杨瀚沉声道:“这里既是秦都咸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甜甜甜一笑:“人家跟着七七小姐来的呀。七七小姐把我安排进六曲楼徐公子的队伍中,就跟着大王您,一起进了秦地。”
大甜伸出手指,描了描杨瀚的眉:“大王突然失踪的时候,人家很伤心呢,毕竟侍候大王这么久了,现在见到大王无恙,甜儿真的很高兴。”
杨瀚的心不断地沉了下去:“七七小姐?你……是徐诺的人?一直都是徐诺的人?”
大甜吃吃地笑了起来,调皮地向他眨眨眼:“是呀,头一年,被大王你找借口轰走的的那两位女官,只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七七小姐安排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就暴露自己呀。”
杨瀚闭了闭眼:“我现在,落在徐诺手上了?”
“嗯!”
大甜连连点头:“你放心,三公院、六曲楼,都不知道大王您回来了呢,他们的人也没看到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杨瀚不是担心,而是惊心,徐诺在自己身边安排的人竟然如此之深?
这女人一向野心勃勃,自己落到她手上,她会做些什么?杨瀚想不出徐诺会做什么,唯因如此,心中反而更加恐惧。
大甜返身从榻边拿起一盒药膏,药泥是黑色的,但散发的药香味儿很好闻。
大甜道:“大王,你别乱动啊,你一头撞在树上了,不但头上撞了好大一个包,脸上、身上也刮伤了许多地方,你看你额头,别动,我给你摸点药儿,免得破了香,就不够英俊了。”
大甜蘸了药泥,就用指肚轻柔地往杨瀚额头抹,乍一触及肌肤先是一疼,继而却传来清凉的感觉。
杨瀚试着动了下身子,被绑得死死的,根本翻不了身。
大甜一边专注地给他涂抹着额头,一边道:“大王别乱动啊,你身上我已经抹好药泥了。”
杨瀚这才察觉,被单下边,自己……貌似是光着的?
看到杨瀚怪异的眼神儿,大甜道:“人家给你脱衣服就费了好大的劲儿,怎么给你穿呐,擦到伤口怎么办?”
她说着,声音放低了些,嘟囔道:“人家又不是没看过,就是以前没看这么清楚罢了……”
说到这儿,自己脸先红了。大甜也是憋的久了,而且和杨瀚很熟悉、非常熟悉,又知道杨瀚性子很随和,还有些不忿自己在他身边晃了那么久,他居然从没打过自己的主意,这简直比打自己主意更羞耻啊!
所以,现在他落到自己手上,不免有些调侃的意味,但是只大着胆子说了半句,终究还是难掩羞涩。
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回来了,他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