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一摆手,笑道:“寡人从不谬赞,私相答对,不必拘礼,你们坐。”
文傲和张狂重新入座,杨瀚略一沉吟,道:“寡人一揽东西两山,旋即便出兵南征,因之,内部的整合,并不够好。
如今,以京城为核心,再加上东山和南秦草原迁来的大量人口冲击,巴蒙两家控制的西北方区域,已经稳稳掌握在朝廷手中。
而以徐家的三座大城为核心的东北地区,坦白讲,流官虽也派了过去,对于地方豪强的依靠,却还是太重。
这,正是寡人带上你们的原因,两位将军一勇一谋,于寡人有大用,寡人此来,是要搂草打兔子,顺道解决一个大问题的,具体的想法是……”
杨瀚往前倾了倾身子,墙上映出一个俯瞰的身影,如猛虎攫食,悍然之势,扑面而来……
……
沈荣与徐撼出城十里,恭迎大王车驾。
接了车驾,前方引路,再行五里,便是大雍城中富绅名流搭了彩棚、设了香案,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前来相迎。
徐哲,徐英,徐康,徐珂,徐进良……这都是当地士绅名流、工商巨贾,杨瀚携徐婕妤在车头露了一脸,接受了叩拜,便回车继续前行。
到了城下,大军就地扎营,杨瀚带着三公院、太卜寺一众前来接迎的使者,以及他的徐婕妤,下车入大雍城。
杨瀚到了护城河图,伫足停了片刻。
护城河更宽了,看起来也更深了,水波潾潾,偶有游鱼跃出水面。
徐诺也抬起头,怅然望向那城,城已经加固了,变得更高、更厚了,似乎牢不可摧。
那城头,她曾经站住,身披战甲,腰横秋水,率领城中军民,死战洪林突如其来的大军,誓死不退。
杨瀚的目光徐徐转向一侧,那里的一排杨树,高大笔直的树干,树冠成荫,沿着护城河,蔓延向远方。
记得,他亲率三千子弟兵,飞驰来救大雍的时候,就是在那儿,大概……一、二、三,第四棵树那儿,用巨兽的脚,一脚踩死了洪林,渣儿都没剩。当时,那里还没有高高的胡杨。
徐诺,却已回眸望向了身后,身后,是一条笔直的官道,当初,那儿还是一条颠簸不平的泥泞小道,就是在那儿,她在高高的龙兽背上,那个箱子一般的围座内,让杨瀚吻了她。
当时,以为她已经中了惑心术来着,结果……
此时想起,尤其的羞愤欲死。
忽然,她的手臂一紧,回头一看,杨瀚向她微微一笑,道:“走,我们进城。”
徐诺似乎被他看破了心事,心儿一虚,乖乖跟着举步,再也不敢回头。
沈荣和徐撼在城中早已置下盛筵,等着为大王接风洗尘。
这沈荣,原本是瀛州一介不得志的书生,鼓起勇气跟着高初从瀛州来了三山,是第一批投效杨瀚的读书人,因此甚得重用,如今得为一方太守,对杨瀚自然感激涕零。
徐撼是一门七兄弟中,如今唯一的幸存者,当初,全赖他儿子徐不二参与了编纂三山律,算是杨瀚的拥趸了,所以他才逃过一劫,而今在大雍一带,虽然没有官职,但身份、地位、影响,实是还在沈太守之上,也是春风得意。
酒宴之上,菜过五味,酒过三旬,杨瀚看向徐撼,微笑道:“徐卿……”
徐撼一见,连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