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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瀚派了人去周国,同时他已经做好了巴图战败的救援准备。
凡此种种,不是因为他在军中做了手脚,他没有,他现在伸不出那么长的触手,去影响直接受控于徐巴两家的人马。
即便能,这种事他也不能做,成千上万条人命,这样无辜地葬送掉,他没有那么狠的心肠。
他预料巴图会败,只是因为他了解人心。
从古到今,就不曾有过这样彼此对立、防范、竞争着的势力组织起来的联军,能够打胜仗的,哪怕是人数远超对方。
所以,他预料巴图会败。
他知道就算提前做出提醒也毫无意义,他们不会相信。
相信也避免不了这样的结果,只要他们这支联军依然是这样一种状态。
杨瀚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残局,并在收拾残局的过程中,进一步攫取权力。
不过,目前看来,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出现。
洪林颓势明显,巴图已经把大胜的预估信誓旦旦地传了回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所以此时的咸阳宫,看起来非常宁静、安祥。
坤宁宫中有一株花树,这是原本就长在山上的一棵老树,老树要十几位姑娘手拉着手儿才能环抱过来。
也许五百年前,它也遭了宫中的大火,极高处的树枝都枯死了,虽然仍顽强地傲立在空中,却只是一根根虬劲有力的枯干。
可是两人高处,却有新枝,新枝开出许多黄的粉的花来,仿佛一只只蝴蝶停靠在那里,异常的美丽。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这是唐朝大诗人元稹描写行宫的诗句。
忆祖上的咸阳宫里没有白头宫女。这座宫殿、这座宫殿的主人都很年轻,所以这里的宫娥也都很年轻,她们之中入宫时间最长的也才两年,身上依旧还有非常浓烈的山间姑娘的朝气。
这些年轻的、富有朝气的姑娘们中间坐着一位公公,唇红齿白、目若朗星的年轻公公,有种阴柔之美。
双手托着下巴听这位公公说话的好几位宫娥都目不转睛,那目光含情脉脉,以致于就坐在这位公公身边的大甜、小甜看了,也暗暗忍俊不禁。
怪不得她们呢,就算她们俩,一开始不知道这位千寻公公是女人的时候,哪怕已经认定他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不还是莫名地对她产生好感?
幸亏她不是男人呢,要不然,一定是个不知祸害了多少位姑娘的风流浪荡子。
千寻的眼神很忧郁,声音有种中性的磁性,听得一圈少女如痴如醉:“是啊,传承五百年的瀛州帝国,或许从此就换了主人吧!木下家族,就像翱翔于大海之中的鲸鱼……”
“巨鲸,陨落了,它慢慢向大海深处沉去。可是,陨落的巨鲸身上,可以诞生许多生物,它们围绕这巨鲸的尸体,重新衍生一个新的世界。一鲸落,万物生……”
“千寻公公,你说话真好听,不但声音好听,说起话来,就像吟诗一样……”
一个小宫女红着脸蛋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对她的好感。
千寻向她温柔地一笑:“所以啊,你们刚刚说,那个唐傲大将军厉害,是的!但是,也不要说那个瀛皇是个无能的昏君嘛!
他败了,只是时辰到了,气运尽了,世事就是这般轮回的。总有一天,占据了瀛州的唐家,在它成为庞然大物之后,也会经历相同的命运。”
千寻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平伸着,让面前袅袅落下的红色花瓣轻盈地落在她的掌心。
千寻悠悠地道:“打败它的,也许是它那一朝的一位大将军,又或者,是一个书生、一个农民。谁知道会是谁呢?
鸟活着,吃虫子。鸟死了,虫子吃鸟。大人物啊,就像一把伞,你能为别人遮风挡雨时,人们就会把你举在头上,当你忘却了本心,自然就会被人弃之脚下!”
“哇!千寻公公说话真的像吟诗一样呢,我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好厉害!”又一位少女被害了,两眼亮晶晶地说。
千寻矜持地一笑,微微仰起下巴。
夕阳打在她的脸上,为她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看着好美好美。
一众少女如痴如醉……
这货自打在杨瀚那受了刺激,泡妞的水平似乎突飞猛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