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群起而攻的,不仅是王家势力范围内的那些贫民、中产和部分高层,还包括其他部落的人。他们隔着好几座城,都不辞辛苦地跑来,理直气壮地要王尚书负责任。
王文正负责不起啊,好在圣旨中还提到了户部,于是,王文正背着一脑门的官司跑去找户部尚书徐震,压力如此之大,好兄弟,一起承担吧!
因为这场大雨,造成了刚刚兴起的工商业的诸多官司,这些官司内情之复杂,缘由之奇葩,可谓是应有尽用,根本就是一团团的乱麻,没有谁能理得清。
而皇榜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责令刑部尚书李洪洲尽快处理。
李洪洲府上一时往来无白丁,哭叫皆商贾,吵得他焦头烂额,连家都不敢回。
李尚书苦苦捱了三天,实在撑不下去了,连夜化妆溜出城,直奔忆祖山而去,欲求大王再分设州县,各设治理官,替他分担一点麻烦。
蒙战这个吏部尚书正在看笑话,结果李洪洲到了忆祖山只呆了半天功夫,就又下了山,跑到他新建的城中大宅里,把他拖上了咸阳宫。
李尚书要分列州县,他这个吏部尚书怎么能置身事外?要死一起死,这才够义气!
六部之中,只有兵部尚书巴图、礼部尚书苏世铭觉得这事儿怎么算都跟自己不沾边,所以他们幸灾乐祸、他们兴高采烈。
他们乐着乐着……忽然发现,明明他们也是三山巨头之一,可是如今似乎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舒服,以致于他们每天都处于焦虑之中,他们希望能发生点儿什么,哪怕是商贾和作坊主们一窝蜂儿地涌进他家里来呢?
可是,没有!
门前冷落马车稀。
很烦躁啊!
他们想找点事儿做,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的很烦躁啊。
太失落了!
忆祖山上,徐海生和司马杰站在杨瀚面前。
在杨瀚身后,是一袋袋码放整齐、保存良好的种子。这都是杨瀚打秋风,从唐霜那儿弄来的。
随着杨瀚一声令下,徐海生和司马杰率领他们已扩充到三百人的象奴队,载着这些优质粮种下了山。
他们骑着猛犸巨象,虽然道路泥泞,洪水湍急,可翻山越岭,却是丝毫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分散出去,出现在一个个村寨之中,给那里的百姓带去了希望。
当然,这粮种是赊给农民的,秋收后王宫那边要收三成租子。
对自由农来说,这完全可以接受,只要补耕还来得及,这已是不可错失的机会。
对于本来就需要向族中首领们缴纳四成钱粮的农民们来说,他们一年下来,可能自己所得只能勉强保证不会饿死,那就不免有些肉疼了。
可是,这粮种又不能不赊,在地里播洒粮种的时候,他们就想,现在已经不是在山里了,部落首领们都住进了城里,首领们既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组织人马卫护城池和他们的安危,也很难谈得上对他们有什么治理和帮助,那么凭什么要拿走四成收入呢?
人家“及时雨杨瀚”杨大王好歹还给我们送来了粮种,我们才不至于颗粒无收,你们什么都不做,为什么就要无端地拿走我们四成收入呢?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