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脸儿一红,嗔道:“看着老实,居然也说轻佻话儿!”
许宣傻笑两声,道:”实无调戏娘子的意思,这是我的真心话,句句发自肺腑!”
白素脸上红晕更浓,忙岔开道:“好啦好啦,我……我自然知道你对我的情意。”
她轻轻瞟了许宣一眼,柔声道:“我们现在连店都开到一起去了,你……”
白素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你何时娶我过门呢?”
许宣喜道:“我恨不得现在就与你成就夫妻呢。我父母双亡,如今家中长辈只有舅父大人,明天……不!今晚回去,我便请舅父登门求亲。”
白素握住他的手,开心地道:“傻瓜,我逗你呢,现如今药铺尚未开张,苏……窈窈也尚未就范,我们哪能放下心来过自己的日子。只盼快些了结这一切,明年这时候……”
白素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只是含羞地低下头,如雨润的牡丹,说不出的娇艳。
许宣看得怦然心动,忙不迭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咱们‘保安堂‘的招牌打响,让它成为你我存身立命之本。明年春暖花开日,我……便娶你过门儿!”
白素轻轻点点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许宣,柔声道:“好!这里便交给许郎了,一会儿,我与妹妹去钱府拜祭。”
许宣微微吃惊,道:“现如今药铺还没开起来,杨瀚尚未到你们身边,你二人出去,安全么?”
白素柔声道:“我和妹妹虽然一直躲着那苏窈窈,可这许多年来,也不知交过多次手了,我们固然打不败她,她也奈何不了我们分毫,不必担心。再者说……”
白素轻轻抬起头来,眉梢微微一扬:“上天赐予我永久的青春与生命,可不是为了躲避苏窈窈而空耗的,这许多年来,我虽然活着,却只得到了寂寞与痛苦。现在,我想换一个活法,哪怕是为此而死!”
……
钱府,大门洞开,前往钱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这已是吊唁的第三天,第一二天,达官贵人、亲眷故交都已来过了,可第三天前来吊唁的人仍然如过江之鲫。
小兮姑娘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衫,跟在杨瀚身后,默默地走向门口。
小宝这几天一直在灵堂,根本无暇与她相见,小兮也很失措,以她和小宝的关系,照理该当吊唁才是,可她第一天就来了,眼见得一顶顶官轿把那大门口儿堵得水泄不通,她就慌了。
此时她才知道,钱家究竟有多大的势力。钱能通神,也能役鬼。钱家,绝不只是一个首富那么简单。
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的小兮吓回去了,她的泼辣劲儿在这种场合可是丝毫提不起她的勇气。
于是,今天杨瀚前来吊唁,小兮才壮起胆子一起跟来。
眼看到了大门,门口知客正在迎候吊唁客人,有家丁将客人有条不紊地引进府去。那知客向前询问,杨瀚拱了拱手,道:“我二人乃小宝挚友,闻听老员外不幸,特来吊唁。”
那知客一听,是自家如今的家主好友,不敢怠慢,连忙唤过一个家丁,授意他将二人引进灵堂。杨瀚正要举步,就见一青一白,两位美玉雕出来的人儿姗姗地走来。
杨瀚诧然站住,拱了拱手:“白姑娘,小青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白素淡淡一笑:“我们既然决定要坦然面对老天爷赐予我们的幸与不幸,又何必再藏头遮尾呢,便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站在这阳光下,又怕甚么?”
杨瀚欣然点点头,白素看似多情而柔弱,实则比起小青,当真洒脱很多。小青……小青一见他便眼神飘忽,有些无处着眼的感觉。
白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眸波一转,忽地向小兮嫣然一笑,拉住了她的手道:“小兮,我们走!”
白素拉着小兮登上了石阶,却把小青撇给了杨瀚。小青也不说话,只是拾步登阶,目不斜视地向府中走,与杨瀚肩并肩地一直走过长长的仪门,这才清咳一声,硬着嗓子道:“那……那天晚上,我……”
杨瀚马上接口道:“那天晚上,我想着你也没喊门子给你开门,走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怕你淋湿了,就想从门缝里把伞递进去,可不是有意偷看你,没被你当成小偷吧?”
“咳,没有。”
小青说着,原本一直耸着的肩膀就悄悄放松了,步子也一下子轻盈了许多,像猫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