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芙带着碧山回到客舍后,一直心神不属。严白大师的话碧山不懂,她却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严白大师佛法精深,不知如何,竟看出来了她乃轮回之中的异数。
可当她想要进一步询问时,严白大师却婉言拒绝。这些未解谜团萦绕在她脑中,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放下执念?这如何可能。正因她有执念,才未能堕入轮回之中。如今让她放下执念,岂不是断了她的因,毁了她的果?
白若芙正思考着,有一个小沙弥将一封信交给了白若芙,说是一位未留下姓名的香客让他代为转交的。信封上也并没有署名。
白若芙谢过小沙弥后,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昔日湘妃竹林旁,姑娘欠我一次。今日大殿前,姑娘又欠我一次。望后日讲经结束后,姑娘能与我同游灵慧寺后山美景,以还人情。
纸条上虽没有任何名字,但白若芙一眼就看出这是林潇言的笔迹。白若芙冷笑一声,林潇言还真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借着莫须有的人情,逼她答应他的邀约。
白若芙将纸条握在手中,暗用内力慢慢磋磨,不一会儿纸条便化作齑粉。白若芙拍了拍手中的纸屑,拿出帕子仔细擦拭。
林潇言的邀约倒正合她的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严白大师讲经的第二日,裴晋和林潇言都没有来,倒是姚夫人和姚会谦都住在了寺外供贵客小住的客舍,因此一大清早就出现在了灵慧寺外。
令白若芙意想不到的是,今日出现在灵慧寺的,还有傅氏、程颜玉和程颜卉。
傅氏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对白若芙道:“颜姝,听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便带着颜玉、颜卉来看看你,也顺便听严白大师讲经。今晚我和颜玉、颜卉都留在这里陪你,待严白大师三日讲经结束后,我们再一同返回,路上也可以照顾你。”
白若芙瞥了一眼站在傅氏身后的绿柳,回道:“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昨日已能站着听严白大师讲经,母亲不必忧心。”
傅氏点点头道:“那就好。不过你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好好休息,讲经乃是下午,你下午再来便是。”
白若芙没有拒绝,她确实需要休息养伤。
傅氏没再提医女来医治的事情,想必她让百灵故意留下假药渣,成功骗到了绿柳。
傅氏转身去与恰好来到灵慧寺外的姚夫人寒暄。姚夫人身旁的姚会谦时不时看向白若芙,目光直白到连程颜卉都觉出了异样。白若芙只当不知,向姚夫人问好后便安静地垂眸站在一旁。
姚夫人额外看了白若芙几眼,眼中微微露出满意的神情。傅氏见状,更加热情地与姚夫人寒暄,就差携手同行了。
姚夫人、傅氏、程颜玉和程颜卉往灵慧寺内走去,白若芙则要留在客舍休息。姚夫人见状对姚会谦道:“谦儿,有程夫人在此,你不必陪着我了。都是女人家,你跟着也不方便。”
姚会谦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道:“是,母亲。”
姚夫人略带严厉地看着姚会谦,低声道:“别惹事,在寺里安分点。”
姚会谦连连称是。
姚会谦送了姚夫人几步,又与傅氏等人暂且作别。等他回首时,发现程家大小姐连带丫鬟早都没了人影。
“怎么竟然走得这么快?”姚会谦纳闷地自言自语,“不是身体虚弱需要休息吗?”
姚会谦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白若芙的身影,去白若芙的房间也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只能懊恼地自回房间。
且说姚夫人与傅氏这一上午相处得颇为愉快,程家大小姐她也偏满意,她看傅氏似乎也有与她相同的意思。
姚夫人暗中思索这门亲事的可行性。虽然她亲哥哥乃身居高位的右丞相,但她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十分清楚,想娶到门当户对的清白女子也是有些难度。难得程家主母隐隐有此意愿,而自己儿子也看上了程家大小姐,此门亲事若能成,也是不错。
午膳过后,姚夫人带着丫鬟来到大殿佛像前,虔心摇了一支签,这是她向来在灵慧寺有的习惯。
“夫人,是上签!”一旁的丫鬟高兴地说道,将签递给姚夫人。姚夫人接过一看,心中顿时一喜。昨日还是中签,今日就能抽到上签,说明这门亲事应该可行!
姚夫人道:“走,我们去解签。”
姚夫人带着丫鬟走到殿外的解签处,却看到程家大小姐已经坐在那里,正拿着一支签,请灵慧寺的僧人解签。
姚夫人尚未走近,就听到程家大小姐的丫鬟道:“姻缘不顺?这位大师你有没有解错啊?我们家小姐天庭饱满,面颊红润,怎么看都是宜夫之相,怎会姻缘坎坷,于善缘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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