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推了李月躺进被子里,将一旁通铺上收拾了一下,才去自己洗簌去了。
李月却是如何能睡得着,一想到边境的情况,再想到李云要去边境,生死未卜,就没来由的难过,眼泪就忍不住要往外冒。
她还以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要发生的事,早就明白李云是要离开的,所以也早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能够坦然面对,可是如今在真真面对之时,才体会到,心里似乎突然压了一块石头,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去来,泪腺似乎也不受自己控制了,一直想要往外飙。
即便是上次跟李云一起面对生死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般难过。
李云洗簌完回来的时候,便看着李月蒙着被子,被子里一耸一耸的,时不时能听见一声压抑的抽泣声。
揭开被子,看着将脸埋在枕头里的李月,李云心疼的过去李月身边躺下,将李月搂紧了自己的怀里,轻拍着李月的背。
李云什么话也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战场从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他此次要去的战场,本来就一场生命的冒险。
李月也没有说话,她又何尝不知呢?任由李云抱着自己,窝在李云的怀里哭着,直到渐渐的在李云怀里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月早早就醒来了,想着李云晚上就要离开的,她得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需要替李云准备的,正准备起身,却被李云搂住,便听的李云轻轻的开口说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李月没有再动,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贪念着分开前的最后一丝温暖。
一直到外面传来小阳的说话声,李云才松开了手,两个人一起起了床。
早饭还是李月准备的,吃过了早饭,李云便告诉了许锦娘,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许锦娘愣了愣,开口问道,“你要去燕京?”
李云点了点头。
许锦娘皱着眉头说道,“我就说月儿怎么这么反常,一定要去?”
李云再次点了点头。
许锦娘叹息一声,应道,“那就去吧,毕竟是表兄弟,当初也帮了你们不少忙,人家有事儿,你们也总得帮忙的,尽量早些回来。”
随即许锦娘转头看向李月,开口说道,“你也别跟阿云使小性子,这自己成了家了,人情往来的也要学着点儿,别总是跟小孩子一样,还跟阿云使性子,我来收拾碗筷,你去替阿云收拾行李。”
李月点点头,站起身进屋去替李云收拾去了,没一会儿,林霄就将准备好的药给李月送了过来,李月给李云装好。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李月昨天晚上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了,可是李月却总是一会儿怕忘了这一会儿怕忘了那,时不时的去翻看一遍。
这一整天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就连天气似乎也感受到了人的阴郁,也变的阴沉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李忠就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上山来了,李月跟许锦娘早早的就做了晚饭给两人吃了,两人好早些出门赶路。
李月却是有些舍不得,坚持要送李云下山,李云只得拉着李月上了自己的马,两个人一起骑着马下了山,李忠想着公子跟夫人肯定有体己话要说,便打马加快了速度离开。
一路上,李月没有说什么,倒是李云一直念叨,让李月自己注意身体,不要总穿着中衣满屋子跑,别把自己冻着,不要总是碰冷水……
李月已经听的红了眼眶,却努力将眼泪咽了回去,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山下,李云抱着李月下了马,用力了抱了抱李月,开口说道,“我走了,趁着天没黑,赶紧回去吧。”
李月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看着你离开,路上小心。”
李云点点头,翻身上马,看了一眼,便打马快速离开。
明月看着远远离开的马背上的背影,心似乎突然就空了。
昂起头,不想让眼眶中的眼泪滑落,却似乎连上天都感受到了悲伤,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淅淅沥沥的开始打在明月的脸上。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明月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远处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心里愤恨老天爷的不公,前世让自己体会死别的伤痛,重活一世,又来生离么?
雨越下越大,眼前一面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明月瘫坐在了地上,哗啦啦的下雨声掩盖住了明月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嚎。
明明离的那么远,明明雨声这么大,李云就是清晰的听到了明月那绝望的哭声,那样的哭声,让李云觉得,自己若就这样离开,就再也见不到那总是缠着自己,笑的没脸没皮的女子,那时不时冲着自己一顿乱吼,之后又讨好的来给自己道歉的女子,那总爱看着自己傻笑的女子……再也见不到了么?
那种心痛的感觉,来的太强烈,那绝望的感觉似乎也会传染。
李云拉住了缰绳,听着身后传来的绝望的哭声,最终还是调转了马头,打马冲向了明月的方向。
明月沉浸在自己的绝望当中,只到感觉有人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抬起头,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明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李云刚刚明明走了,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仍旧是那一张脸,不是离开了么?,!
眼眶却是也遮掩不住了。
看到李月这个样子,李云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李月,只得将李月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空气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的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一直到树屋的缝隙里突然吹来一股冷风,李云才回过神来,李月如今还只穿了中衣,开口说道,“进被子里去睡觉,明天再收拾。”
边说着,边推了李月躺进被子里,将一旁通铺上收拾了一下,才去自己洗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