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光坐在桌边喝茶,周炳和李向平已经走了,只有王家尧在拿着帐本,打着算盘算帐。
他算完,给张泽光报了数据。
张泽光听后,脸色沉了沉:;都少了两三百的赢利。
王家尧抿唇不吭声,他这个亲叔叔什么都好,医术也好,就是心眼小,把钱看的极重,也容不了人。
你看他平时跟同行人之间嘻嘻呵呵,有说有笑,但一回了家,他就把那些人贬的一无是处,一文不值,但凡有人稍稍比他高出了一个头,他就极不痛快。
在他眼里心里,他是最好的大夫,也是最厉害的大夫。
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的缺点,不单对外人挑三捡四,对家人也挑三捡四,婶婶才不愿意跟他过,把孩子丢给他改嫁了。
后来那孩子在叔叔忙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河边游泳,淹死了。
那之后,叔叔就真的只跟钱过日子了。
后来为了他的医术有个传承人,他便把他带到了身边。
到如今,王家尧跟着这位叔叔学医有九年了,王家尧今年也十九岁了。
王家尧低头把帐本递给张泽光,张泽光没接,嘭的一声将茶杯砸在了桌上: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在督军府好好做姨太太不行吗?督军府能缺她吃缺她喝吗!非要出来开个中医堂,跟我们这些小市民抢饭碗!
他越说越气,竟然说着说着,说到了赫连容云头上。
说赫连容云那天还亲自领兵给她办开礼,是不是就是想变着法的为督军府充钱!
督军府出面不好,就让这么一个姨太太来!
王家尧一听他越说越离谱,立马开口道:;叔叔!你糊涂了啊!怎么什么话都说呢!这话万万说不得!
他不等张泽光回话,又接着道:;既是做生意,那就有好有坏,每日的客源不同,收入自然就不同,再者,我们回春堂的收入,在这整个红光大街上算是高的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叔叔,做人不能太过计较,这些钱已经足够各种开支和花销了,知足才能常乐。
一般人要是敢在张泽光面前说这话,他不打他一个大嘴巴才怪了!
可这个人是他最疼爱的侄子,未来这个回春堂也要交到他手里,他待他如亲生儿子,自舍不得打他。
看着他,张泽光哼道:;就你想得开!
王家尧笑道:;我是想的少。
他将算盘和帐本收回去,算盘放柜台,帐本锁抽屉,然后去拉张泽光:;晚上我请叔叔吃饭,咱们去包听楼喝酒。
张泽光脸上乌云散开:;还是你有良心,知道讨叔叔开心。
王家尧心想,我不讨你开心,还有谁讨你开心,你身边都没人了!
这话太戳心,他没说。
拿了钥匙,锁了门,出门喊黄包车。
等黄包车的时候,看到侧对门韩钟茵和喜玲也出来。
昨天王家尧确实没看到韩钟茵,早上他在周炳的声音里看过去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进去了。
这会儿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