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包叔,你这越说越吓人了。还想上席?这要出事儿,你我可都兜不住啊。弄不好,容易“蹲笆篱子”!
包牧仁听特木尔这么一说,终于找到了强硬的“知音”更来劲儿了,说:就是,严重地不行。铁兄弟,还是你说话有力度,我刚才说我爸都不信。
“包叔,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特木尔又以治保主任的身份严肃地说,“快埋,真得赶紧埋!而且要深埋,不能让狗啊啥的给扒出来呢。要是让狗吃了,弄不好狗都得被药着。”
特木尔说完,也不客气,喊包牧仁赶紧去找来锹,他要亲自动手。也不管包巴音同意不同意,特木尔和包牧仁一起到园子里,在一个角选好位置开始挖坑。见包巴音态度上有些犹豫,他有些不放心,要亲眼监督着把羊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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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养羊户都格外小心,生怕再出现包家的例子。白哈达把几个村干部都找来了,让他们挨家挨户地通知养牲畜的家庭,要注意安全。同时,发动人再去检查投放老鼠药的地方,一旦发现有露在外面的,赶紧塞进鼠洞里。
“童氏三魔”这几天挺乐,收了不少便宜羊。而且,他们又把目光盯在野外,如果发现扔出来的羊啊、猪啊,趁没人看见就赶紧装车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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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代小回到家,没顾得解释,找到尖刀子就往外跑,觉得不合适,又返回去拿块布将刀裹上。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看到特木尔和弟弟包牧仁在挖坑,那只羊已经没了呼吸,被拖到了坑旁,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包代小紧忙把刀藏在身后,悄悄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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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羊埋好后,特木尔和包牧仁又把浮土踩实,并嘱咐要盯着点儿,如果有狗闻到肉味来扒土,赶紧轰走。
安顿好子之后,特木尔来到村部找到白哈达,请求给包家一点儿补偿。特木尔的理由是:投放毒鼠药是村里的行动,不能让百姓受损失。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的责任,不能让村民受损失。但是,我自己要是做主,那就不妥了,不能搞一言堂。我得召开班子会……”
白哈达与班子商量,大家都同意了。是啊,那可是一只大绵羊啊,不是鸡、鸭、鹅,小门小户的,一只羊至少就是一年油盐酱醋茶的钱啊。
接下来,包巴音顺利拿到了补偿款,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于是,更是对特木尔无比感谢,都快到了感激涕零的程度。
那天把死羊深埋之后,包巴音也想明白了,万一真的把这只羊让女儿包代小拿家去,然后再上了席,不出事儿还好,出事儿可就是大事啊。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
七八月份,是月牙河最撒欢儿的。多雨的季节,为河水注入了活力。特别是这一年,雨水真多啊。好像天刚放睛,又接着来一场大雨。
于是,宝茵河这段平日里宁静如少女的月牙河,不再矜持和娇羞,多了几分开朗和奔放。河岸的草更深了、树更绿了,就连树上的小鸟,都唧唧喳喳、啁啁啾啾叫得更热闹了。这里,定会有鸟妈妈在细心地教授鸟宝宝如何飞舞、怎样捉虫,定会有鸟雀夫妻呢喃细语、耳鬓厮磨。
特别是早晨,鸟雀们看着太阳的娃娃脸从东方喷薄而出,看着奔流的月牙河由白变红再变成银亮亮的跳跃的水花,鸣叫得就更高亢了。仿佛就是在开一场鸟族的“卡拉ok”大奖赛。
月牙河畔的鸟鸣,呼应着居住在村子里鸟雀家族的啼叫。
新的一天,就这样在鸟鸣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