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啊,你在那个家里是啥样——妈知道。我的好闺女,你哪儿来的钱啊?”
“妈,是我偷摸攒的,他们谁都不知道,真的,我连金宝都瞒得死死的。我爸和牧仁一人一双——你别哭啊,妈——”
包代小正说着呢,乌兰图雅领着阿茹娜进了屋。看到娘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愣住了。
吉雅拉过乌兰图雅,说:图雅,你姐口挪肚攒,不知道怎么难呢,攒俩钱儿,给你爸和牧仁一人买了一双胶鞋……
“姐——”乌兰图雅喊了一声,再看看炕上的两双新鞋,鼻子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包代小却笑了,说:没事儿。都别这样,放心吧,他们真的谁都不知道。我又不傻……
…………
包代小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能知,可最终还是被“长舌妇”的群体人员给“挖掘”到了。然后,事情就传到了田杏花的耳朵里,当时就火冒三丈,大家左劝右劝才安抚住。不然的话,她就想立即跑回家当面逼着包代小把鞋要回来!
胸中的怒气发泄不出去,田杏花的饭都吃不香。她听从了“长舌好友”的劝告,最好不直接与儿媳妇发生冲突,不然传出去对自己的形象有影响。于是,金宝就成了她间接的出气筒。
田杏花把金宝叫到自己屋里,先是小声儿地询问他知不知道这事儿。
金宝被吓坏了,连说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因为包代小已经看出金宝靠不住,索性就没有告诉他。
“你就虎吧!是不是你知道了不和我说?金宝,妈可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能胳膊肘儿往外拐!”
“妈,我真不知道。另外,妈,我求求,别生气了。”金宝露出一副可怜相儿,说,“就算是代小给买的——买都买了,就算了吧。反正又不是外人,一个是她爸、一个是他弟。”
田杏花是杏眼圆睁,提高了声调儿说:你倒是大方,想做老好人呗?还买就买了?她咋不给你爸和你买呢?如果同样不偏不向的话,你妈我瘪屁都他么么的不放一个。
“妈——我和我爸——不还有鞋呢嘛。”
田杏花的手指头都戳到金宝的脑门儿了,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她知道包代小在屋外能听得到,就指桑骂槐地大喊道:
“金宝!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么么的白瞎我们对你的一片心啊!供你吃、供你喝,咋就供出个白眼儿狼啊?”
金宝被训斥得愣眉愣眼,但他知道自己反驳不了,不然妈妈的火越烧越大。便不敢辩解,大气不敢出地听着。
“我把话撂这儿,要是再有下次,让我抓住可就不客气了!急眼的话我就剁掉你的狗爪子……”
田杏花越骂嗓门儿越大,越骂情绪越高昂,越骂话越狠。
金宝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包代小假装在扫地,每一句话都像钢刀扎在自己的心上。一改往常懦弱的表现,她挺住了,虽然心在流血,眼里没有流泪,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唉,两双黄胶鞋,引出一肚子辛酸泪!谁解代小心中味?胜过苦胆泡黄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