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这么替天行道的,他觉得有点好笑。
海远默默看马庆一会儿了,说:“那要么你去说,你去告状,你去拔刀相助。我给你鼓掌。”
马庆的呼吸陡然加重,他不敢。
海远说:“所以啊,你不敢,路野为什么就要敢呢?王平是他一个人的舍友吗?被水……九龙头欺负去了文科班,是他一个人的事吗?”
自己不上,撺掇别人出头,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是什么逻辑怪。
马庆在黑暗中涨红了脸。
路野说:“我确实有责任,之前家人生病没时间计较这些事。我来处理,你们都不用管了,海远也不管了。”
路野不在意,有些事总有人要做的。
他们都希望不是自己做,那路野就去做,他不计较这些。
这事本来也不大。
海远把喝光了的小塑料瓶捏出动静,抬手一扔甩垃圾桶。
爱谁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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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远去洗脸,气。
亏他还替路野说了两句,结果路野举双手接下了马庆扣过来的大帽子,还欣赏这大帽子好不好看。
不管了,一个萍水相逢的、每天早上早起半小时一起去寇辉办公室读英文的、普普通通的带友而已。
海远洗完澡回来大家都睡了,他爬上铺躺下。
觉得累,但是又不是那种很正常的累。
过了好一会儿,海远才反应过来,谁给他把床单被罩枕套收拾好的。
刚把马庆怼成那样,估摸着不会是马庆。
另外一个同学更乖,可能都不敢碰他东西,那就只能是路野了。
现在知道示好了。
晚了。
海远戴着耳机玩手机,一直到三点才终于有点睡意。
闭上眼的一瞬间,一大片血肉朝他糊了过来。
他倏地睁开眼,胳膊肘碰到铁架床,黑暗中发出一点动静。
然后他心底狠劲儿一跳之后,开始漫长的高速跳动。
他习惯了,等这种感觉过去。
过去就好了。
海远模糊中听见下铺床吱呀一声。
路野起身,把自己床头什么解下来,挂海远床头。
过了会儿,海远闻到很轻很轻的中药味。
海远没动,总是睡不好让他学会尽量减少动作来减少能量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