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
“你知道我爱你,”他情意绵绵地说,“我从高中就爱你。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得补偿我。”
这句话突然就激起了她的烦躁。她从他身边猛地弹开。
“你又怎么了?”欧阳文问。
“我今晚想去钓鱼。”她说,“别等我,你先睡吧。”
欧阳文瞪大眼睛:“钓鱼?疯了啊,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你还不陪我……”
他没叫住她,宋方霓抓着自己的外套,转身走了。
晚上十点多,宋方霓独自开着车。
在等红灯的时候,她往旁边看去,街道的一侧有个卖渔具的店。宋方霓毫不犹豫地调了个头。
店主抬起头,招呼她:“小姐,要点什么?”
宋方霓娴熟地报出自己需要:“有拴好的钩吗,六号或七号就可以。”“四米五的短竿。”
“钓组,来上个六个。”“点二,点三的线。”“太空豆一组,包括漂座,铅皮。”
“漂座拿一包。”“要皮环。这个是铅皮的环吧?太空豆短了,十个。”
提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品,宋方霓来到她经常踩点钓鱼的河边。
无边的夜晚里,水面闪闪发亮,她坐在河边,心情在平静之余却有中难以描述的焦虑。
和欧阳文交往后,宋方霓就把walkan锁起来,因为觉得应该投入地进入新感情。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听摇滚乐。
她和欧阳文在一起,算是认认真真地过日子。欧阳的所有优点和缺点,就像产品图表那么清晰,一切就像踩着地面。不像想到另一个人时,她觉得心是虚的,就像探测一个无底的深洞,不知道心事到底有多深。
“你还好吗?”梁恒波的声音在脑海里温柔地响起。
宋方霓看着平稳的鱼竿,她想,他现在睡了吗?而突然间,线动了一下,就像走偏了的错误。
她连忙站起来收杆。
后半夜的时候,鲍萍接到了宋方蕾的电话。
她还在加班,直接说:“老宋?深夜打来热线,你要跟我咨询感情问题?”
宋方霓没有和她开玩笑的心情:“你们公司被取消中标资格。”没等她回答,就接着说:“审查组发现你们涉嫌虚标技术参数,以符合我们所要达到的标准。集团在早上就会发一个简短的媒体公示,我作为你的朋友,提前几个小时告诉你。”
鲍萍一大早就黑着眼圈来找宋方蕾。
他们连夜彻查,发现这是项目组投标人员在提交申报业绩证明材料时有失误,有部分dp相关技术插入,cdp返回的数据更多,因为穿插更多的预测模型分数。
这中低级错误本来可以被查出来,但鲍萍公司上上下下都被收购弄得人心浮躁。
宋方霓心平气和地打断她:“这是你那里的错误。这个解释对我没有说服力,集团对供应商投标期间的任何隐瞒都不姑息,你可能不服,但你们被踢出去这次项目了,项目保证金也没了。”
鲍萍无话可说。
宋方霓挂了电话。
除了为老友感到遗憾,她心里还升起一股烦躁。
鲍方蕾的公司被踢出,这代表,科讯有很大概率要和他们合作。这就代表,自己在有段日子里要见到梁恒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