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春躲在薛家大堂的一侧,皱着眉听着里面的动静,尽管现在接近午膳时刻,却并没多少人会注意这里。但也正因为如此,一会保不准柳阴的母亲会给柳阴送伙食过来。不过相比较柳阴母亲的来访,刘长春似乎更担心薛萌的突然归来。
柳阴变成如今的性格,似乎也与他家庭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柳阴父亲虽然健在,但童年过的却不如单亲家庭。嗜酒易爆的性格,在村里可是响当当的,为此两母子没少受到毒打。对方经常因为家中没酒而报怨这两个拖油瓶,又会因喝醉了对他们拳打脚踢。
柳阴自然平日里在家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于是便养成了小偷小摸的性格。胆小怯弱,便会在同龄人中成为被欺辱的对象。
他试着告诉过家里自己受到的委屈,但迎接的除了母亲的眼泪,就是父亲的拳打脚踢。但奈何他父亲是家中唯一支柱,母子俩便不得不忍气吞声。
直到柳阴加入了觅食小队,两人方才得以摆脱对方的魔爪。在一次对方醉酒撒泼的过程中,柳阴当场制服了自己的父亲。并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矿窑监狱改造。此番举动当时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虽然与忠孝违背,却没人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两人的生活也随之逐渐好转,但柳阴骨子里急缺安全感的睚眦必报,却再难改变。消除一切的潜在威胁成为了他的人生信条。
“若是你再大喊大叫的话,我不介意捏碎你的脑袋!”薛家病床前,对于自己突然爆发出的强大实力,李璇一时之间也处于懵逼状态,兴奋之余快速调整好情绪,沉声的开口。
似乎感觉到对方不再挣扎,李璇松开了捂着对方的手。缓缓的直起身来,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李璇沉醉。呈几何时,自己在对方的面前,可只有串逃的机会。
“你是谁?”柳阴艰难的扶起身来,看着堵住过道的李璇,沉声的开口。目光紧盯着对方陌生的脸,绞尽脑汁,也么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对方碰过面,就更别说是恩怨了。
“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你忘了是谁将你送进来的?”李璇挑了挑眉,难道对方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这句话才开始奔逃的吗?
“李璇?”柳阴紧皱着眉头,反复打量着面前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将对方和记忆中的李璇挂钩,他不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对方就是那个孱弱的少年。而至于他的奔逃,那完全是感觉到敌意之后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若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反而会更加冷静。
“好久不见。”李璇挑了挑眉,嘴角戏谑。给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听薛萌他们说你好像小脑受到了重创,难以下床?”
边说着,李璇边说边靠近,趁着对方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将压力给予到极致。
“看你现在的动作,怎么都不像是病患啊!”是的,掀被子,下床,奔逃一气呵成。比一般人的动作还要灵活。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那一板砖,是不是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了!”看着慢慢跌坐在床上的柳阴,李璇居高临下,满脸的讽刺。
“你!你真是李璇!”直到李璇说出最后这句话,柳阴才开始接受对方是李璇的这个事实。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柳阴瞪大了眼睛,健硕的身躯,帽檐下满是疤痕的脸。唯独眼神还有一丝以往的气息。
“哪样?”李璇挑了挑眉,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缓缓将上衣尽数褪去。
“这样吗?”调养了数日李璇身体的旧痂已然尽数褪去,不过那仍未褪去的疤痕,却有力的诠释着李璇痛苦的遭遇。
“你!”柳阴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璇的躯体,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虽然自己平日里坏心思不少,但他毕竟只是村庄的孩子,根本不会去考虑后果。所见过最惨痛的也只是被自己父亲打的遍体鳞伤母亲,以及上次余夏意料之外的重创。
余夏当初受伤的时候他虽然害怕,但当时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自保心理,却使得他在面对前去质问的李璇,露出了凶态。这种性格的扭曲,似乎都来自他酗酒的父亲。
如今看着李璇满是创伤的躯体,咽了口唾沫,感觉呼吸有些急促。
“你想这么样?”柳阴瘫坐在病床上,满脸的疲惫。
“算旧账罢了。”看着对方的神态,李璇知道,此刻柳阴的心理防线已经降到了最低。现在才开始真正的交流。
柳阴皱了皱眉,虽然他极其想要解释,想要与李璇身上的伤摆脱关系,但是回想起自己当初对余夏的迁怒却终是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只是抿了抿嘴,缓缓的直起身来,站在李璇的面前。
“束手就擒,任由处置可不是我的性格。要算账的话,就用你的拳头说话吧。”柳阴活动活动筋骨,从见面时的较量,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现在的李璇毫无胜算,但他也不会轻易屈服。
相比之前孱弱的身体,现在的李璇显然更加强劲,在面对昔日屡次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拳头,现在的他却是应对自如。
战斗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意外,李璇一只手接住柳阴攻过来的拳头,直接一个背摔将对方击倒在地,随即一个翻身,猛地一拳朝着对方的面门砸去。
柳阴闭着眼,平和的神态更像是一种解脱。他累了。
“对不起,柳阴。”
当柳阴迟迟没有感觉到预想的疼痛而缓缓睁眼的时候,却看见李璇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俯身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