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只会拿我们出气!”
青阳璋又壮起些胆气:“王后理政辛苦,纵然对本王无礼,本王也无心计较,今日爱妃们的过失,王后也就宽恕了吧。”
此言一出,若再纠缠,即是苌昭理亏。
“这可是她一门数十代的心血!叫我如何对得起她?!”苌昭仍然不愿揭过。
青阳璋闻言,立即明白“她”说的是素绫,知晓不能在众嫔妃面前明说,只道:“还剩下一箱。”
众嫔妃从箱旁散开,躲到青阳璋身后。苌昭立即上前查看,见书箱中的书籍少了些许,看向众嫔妃,得知她们有的在怀中藏着一本,有的在袖中藏着两本,不觉面露杀机。
见此情形,一名妃嫔恭恭敬敬走出,将怀中书籍放回原处,在苌昭面前跪下,俯首谢罪,然后退回人群中。其余妃嫔只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仍不交还书籍。
青阳璋不愿处理此等麻烦,即对看守道:“你将这一箱书送回王后寝宫。”又对众妃嫔道:“你们回去反省吧。”
众妃嫔急忙告退,青阳璋见苌昭含泪不语,只丢下一句:“王后也回去休息吧。”便与侍卫离去。
苌昭看着被书籍堆得几乎阻塞的河面,缓缓走到附近一处凉亭坐下,见石桌上有几壶残酒,也不顾是否被他人饮用过,就拿起逐一灌下。
“王后娘娘……”
“照王上的话做吧。”苌昭饮酒不停,“我也只剩下这些了。”
“是。”看守推车离去。
。
四下无人,苌昭醉中轻叹一声“阿绫”,忽听身后传出奚观的声音。
“回宫吧。只能日后补偿。”
“但他怎能这样做?”
“是嫔妃之过。”奚观坐在对面。
“若不是他默许纵容,焉得有今日?”苌昭紧握手中酒壶,砸在桌上。
奚观默默掰开她握着酒壶的手指,又起身走到苌昭身旁道:“我送你回宫。明日还有早朝。”
“师兄……”苌昭的声音忽然变得虚弱,“你有在嘲笑我吗?”
“我怎会这样?”
“我一向自视甚高,认为凭自己的能耐,足可位极文臣之列,并不需要借助婚姻。但那时的王上……”
“我也认为那时的王上,值得仰慕。”
“我常听人说,人的位置一旦改变,心也会变,但我从来不曾变过。”
“我明白。”奚观叹气道,“明庶的武力虽为遐方之首,但财力、物力实为遐方之末。你初入朝堂时,就着力于工匠与商贾,成亲后,直到总理朝政,依然如此。”
“唯一的错误,就是嫁给王上。”
“你怎能这样说?”奚观伸手想对苌昭掩口,忽觉不妥,急忙将手收回,却被苌昭一把抓住。
“你怪我当初负你吗?”
这一问,令奚观惊惧,却见苌昭此刻神情,竟从发号施令的王后变回十几年前那个受自己照料的少女,一时间不忍推却。
“不曾,你将我视为最信任的人,我怎能怪你?”
听闻此言,苌昭缓缓起身,凝视着奚观道:“我到如今,也是如此。”
奚观一时失神,感到苌昭的掌指忽然放开,自己竟想要重新握紧,正伸手时,苌昭已伏在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