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 19 章（第1页）

林原爱过于疲累，翌日睡了一整天，高山信介没有打扰她。次日晨间林原爱醒来时高山信介不在，她隐约听闻筱原俊哉回来了，便默默梳洗后往房间里整理东西。收拾到一半时，高山信介进来，看到她的举动：“你这是做什么？”

“一夏回来了，我要回去了。”林原爱说。

高山信介大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道：“你还回去做什么？”

“本来就是因为一夏不在，我才暂住在这里的……”

“所以呢？”

“他回来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高山信介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留在这里，爱。”

林原爱低声道：“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是？”

“我已经、有归处了。”

“这里，也能是你的归处。”高山信介斩钉截铁地道。

林原爱沉默。

“你回去，又能怎样？你听着，我是不会允许俊哉娶你的，哪怕为你所怨恨。俊哉不能再重蹈枢大人的覆辙。”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嫁人的，高山。”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俊哉并不需要你。你还不明白吗？他现在不需要，四年前也不需要你，甚至六年前，自从他选择和我回嵯峨野，他就不需要你了！你总以为他是被逼迫，但一切都是俊哉自愿的选择。你以为的牵挂，都是徒劳。”

林原爱面色苍白。

“如果他需要你，六年前，他就不会和我回嵯峨野，而是会选择和你留在台北生活，如果是这样，你根本不会留下这一身伤！如果他爱你，怎么可能对你开枪？如果是我，谁敢想伤你，我就杀了谁！那一屋子人，都得死！只有你放不下他，四年了，他联系过你吗？你当真以为他毫无权力？”

“不要再说了！”林原爱哭道。她一直小心翼翼不去碰的创口，被他毫无留情地一把揭开，潺潺地流着血。

高山信介冷酷地道：“他不配爱你。”

林原爱流着泪道：“我不怪他。”

“他的身边，是没有你的位置的。你在他那里，只能活在阴影里，只能偏居一隅，永远走不到正殿里。但是，我决不允许一丝阴霾落到你的身上——”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一份承诺，一个位置的。你似乎总以为我是在谋求什么，但我确实别无所求。”林原爱流着泪道，“高山，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沙滩上的一粒沙，大海里的一滴水，此生如浮萍，无根无蒂。我有的是什么呢？一颗疲惫而徒劳的心，一个无处落脚的意志，是一行不值得被书写的文字，一艘被抛下海没有航线的船，一阵不知来历的风……”

“爱……”

“高山，你我眼中的虚妄与真实，如同镜像，相互倒映。你认为应该追求的真实，在我看来如同幻影。我的心意，你恐怕也不会以为然吧。我在这世上已经寻不到一处真实了。那个人，是在这世上我唯一有牵绊的人，我只是想来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看到之后呢？”

“这个世上，没有我可安身的地方。”

“怎么没有？我娶你，今后，你就是高山家族的主母，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看低你。”

林原爱垂泪摇头。

“我以为，你是答应了的。”

林原爱不语。

“何必再回他身边去呢。你们两个人也只是形影相吊，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不是的。”

“不是？”

“高山殿，也许是我这两天的轻浮举止让您产生了误会。但我对你，从来没有产生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听到这话，高山信介眯起了眼睛，林原爱几乎能看见他的眼里摇晃的火苗，他低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您，并没有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