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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她站起身,将手递到陆念文鼻下,道:“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就是榉树的味道?”陆念文也不管她带着手套的手刚验过尸体,嗅了一下,蹙着眉分辨气味,然后走到附近另外一颗榉树旁,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刀,从树皮上刮了一点木屑下来,凑过去闻。对比之下,陆念文回身道:“应该就是榉树的木屑。”许云白此前在水库那里验尸时,顺手拿了两个证物袋塞在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她将木屑和钥匙串一起装袋,将笔记本和笔另外装袋,然后全部给了物检顾成平。笔记本里的内容他们都没急着打开看,因为他们现在手上有脏污,怕污染了笔记。此过程中,周颖疑惑问道:“他为什么要用瑞士军刀去刮榉树?这山毛榉,在洛云山还有哪边有?”“零零散散也有分布,但是主要集中在这一片山坡。这一带在五六十年代时伐木过度,山坡都秃了。后来禁伐,在80年代,林草局统一种植了一批榉树,所以这里都是榉树。”徐玄风解释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里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在树上刻了什么?肖云飞是生态保护所的研究员,他怎么会做破坏树木的行为?如果说他拿瑞士军刀划了树,那就一定有他的特殊意图。”周颖道。郦学明立刻点头赞同:“颖姐你这个猜想很好!”张志毅方才打完电话通知省厅后,又和几个相熟的领导做了联络。不过他一直在听大家的分析,此时发言道:“这会儿太晚了,山林里黑得很,又冷。我们人手不够,还是等天亮了再说。我已经联系了厅里,他们马上会派刑技中心的同事们进山,到时候得先验尸。小许,你能不能行?要不让你师傅和师兄来,他们马上都会到。”许云白的师傅是省厅法医中心主任吴天,她师兄名叫常东升,就是那个曾经调侃她是“死灵法师体质”的同事,也是个参加工作11年的老法医了。许云白刚要说话,陆念文就开口了:“既然吴主任和常法医都会来,那就让许云白歇一歇,她累了一天了,水库案还有两具尸体也要验。”水库案虽然明面上说是省厅和市局联合办案,但实际上省厅把控了各个环节,关键的验尸部分是不会让市局的人插手的。两具尸体目前运去了殡仪馆,验尸不能等,许云白一会儿下山后就要去验尸。不过好在,停尸的殡仪馆距离双峰村也就15分钟车程,很快就能往返。验尸工作是一整套流程,在不方便动用市局、分局法医协助的情况下,许云白一个人验完两具尸体总得持续个2-3小时才能结束。现在已经快晚上7点了,这注定会是个不眠夜。许云白从今天上午十点钟起来后,就一直忙到了现在没歇过,昨夜她为了照顾陆念文也没能好好睡,其实身体已经处在透支状态了。所以陆念文哪怕不顾她的意愿,也要替她做决定,强迫她转移出一部分工作。她知道以许云白的性格,一定不会说自己撑不住的,只要是有任务,她都会接。许云白咬唇看着黑暗中她的侧影,并未恼怒,反倒感谢陆念文替她推了一部分工作。她确实很累,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浑身酸软无力。有些话她脸皮太薄,说不出口。“好,小许你先下山吧,太累了支撑不住要和我说,我让刑技中心再派人。”张志毅道。“不用,我能行。”许云白道。“我和许云白一起去。”陆念文提出,说这话时她内心感叹,许云白真是太体谅别人了,刑技中心虽然人手非常紧,但再派一个人来帮忙也不是做不到。张志毅也没多想,答应了。陆念文没有开车过来,张志毅便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陆念文。陆念文和许云白打着手电下山,山道崎岖,她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漆黑的森林密密匝匝地包裹着她们,她们谁也不说话,心绪起伏难定。此时的她们就像行走在黑色的漩涡之中,不知前路在何处,也不知曙光何时会升起。反倒有愈来愈浓郁的黑暗挤压过来,让人窒息。……这一晚,赵依凝和父母亲大吵了一架,她甚至说出了“你们是失败的父母”这种重话来。幸亏今晚堂妹加班不在,否则她恐怕夹在中间会非常尴尬。她以往不会这样的,但这一次她说了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争吵从她提出要离家去外面住就开始了,父母亲一直在逼问她为什么要在外面住,她只说自己想要独立,不想继续受管控。但这借口,她父母并不接受,赵父认为赵依凝应当是交了男朋友,但心知这个男朋友不符合父母的要求,所以不想和父母提。赵母忧心忡忡,认为女儿可能是交了坏朋友,被朋友离间了亲子感情。赵依凝真的很无语,看着家里两个大教授,学识如此渊博似海,却对自己的孩子一无所知,她打心底涌起一股失望与心寒的情绪来。她最后留下一句:“三天内我会搬出去,我是认真的。”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反锁,拿出行李箱,开始打包衣物行李。收拾着,收拾着,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她拂去眼泪,数落自己:三十好几的人了,离开父母还掉眼泪,跟个娇气的小女孩似的。从小就知道当一个听话的乖女儿,看来我至今也没完全长大啊……这就是独立的滋味吗?如果小雅看到我这幅模样,还会觉得我成熟可靠吗?她不禁想到。不行,打起精神来,我要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能让她们替我担心。她告诫自己。这会儿陆念文和许云白一定都在忙案子,她们是真的辛苦而且危险。小雅刚才给她发过消息了,说她调班成功。自己还没把要搬过去和她一起住的消息告诉她。她们都在为保护自己而奔波,这让赵依凝感到温暖和安慰,又感到了愧疚和不安。她不禁想,自己虽然在做保密研究,可自己的研究项目真的如此致命,以至于有人想要害自己吗?网络研究,旨在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管体系,如果说真的会威胁到谁,那以水军、带路党、疯狂粉丝这类人首当其冲。莫非赵朗的智和网络本身就是给万峰做这类生意起家的?赵朗来找自己合作,目的就是想率先控制和渗透这个项目。遭到自己拒绝后,背后之人起了歹意?智和网络靠做水军能形成多大的利益集团?万峰素来以实体产业为主,莫非是近些年被互联网经济冲击,正在谋求转型?而他们显然不打算用正经的商业竞争手段,是打算走捷径来黑的,直接打破目前互联网几家巨头的垄断态势。如果此时监管系统上线,对他们则确实会形成动摇根基的威胁。如此分析下来,她被盯上倒也不奇怪了。自己和小雅在办公室里的那段被偷拍的视频,究竟会不会被发到网上去?对方打算出什么牌?她一点底也没有,只觉得万分揪心。到底是谁在暗中盯着我?她关掉房内的灯,走到窗边,悄然拉开了窗帘一道缝,向外望。楼下碧水河湾小区内的道路显得静谧,典雅的装饰型路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她谁也没有看到,但这让她愈发陷入了不安之中。作者有话说:国庆“要抱抱吗?”陆念文靠在殡仪馆法医解剖实验室隔壁的值班室椅子上,点着头打瞌睡。她身旁,轮值看守实验室的辅警鼾声震天。在猛地一声打鸣之后,陆念文被惊醒,睡意全无。她方才短暂地打瞌睡竟然做了个噩梦,梦到赵老师和许云白一起在森林里不见了,她和小雅在森林里乱转,心焦如焚。结果突然头顶霹雷,她就醒了。陆念文抬手搓了搓脸,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夜里11点10分。许云白是7:45进实验室的,这会儿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她查看了一下手机,省厅的人已经处理了最新发现的肖云飞的尸体,并且对现场做完了勘察。目前他们全部都回到双峰村住宿了。而肖云飞的尸体出于谨慎,并未送到这边的殡仪馆来,反倒舍近求远,送去了与省厅有合作关系的洛大医学院法医研究中心进行解剖。这算是借第三方的场地设备来做尸检,检验由吴天亲自主刀,常东升做副手。此过程中,几乎没有打草惊蛇,省厅甚至都没有派显眼的警车过来,都是外表看不出性质的车辆。虽然还不能确定白骨坑案是否牵涉到警队内部的问题,但推测这个凶手可能确实就在洛云山附近徘徊,以防打草惊蛇,就要先稳住他,让他暂时不能得知肖云飞尸体被发现的事。查看完消息,她起身,准备去看看许云白的情况。她独立做尸检,没有人帮她的忙。陆念文本来想进去帮忙的,但许云白阻止了她,她还是那句话:“我一个人能行,别担心。”陆念文知道她是顾虑自己不能承受验尸过程中的刺激性画面,但实际上陆念文见过太多惨烈的尸体,她的承受阈值很高。刚走到实验室门口,许云白就出来了。她已经换掉了手术服,做完了清洁。她手臂上挂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她做的尸检记录,以及一张sd卡,都是验尸照片。她面上满是疲惫,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绪。“怎么样,累了吧。”陆念文开口第一句话并不是关心验尸状况,而是许云白的身体状况。“嗯……有点累。”许云白在她面前也不强撑了。“走吧,回去早点休息。”陆念文把手臂送给许云白,许云白抱住她的手臂当做支撑,缓慢迈步往殡仪馆外走。走了大半天山路,又站了三个小时,许云白此时的双腿全麻了,根本走不快。陆念文对此心知肚明。她们没有打扰那位酣睡之中的辅警,在阒寂的殡仪馆内行走,向着停车场而去。从弥漫着消毒水和古怪檀香气味的法医实验室里出来,接触到的是殡仪馆外部凌冽醒脑的空气。殡仪馆主馆已经关闭,只有副馆在承接一些24小时业务,接收着亡者和他们的亲属到来。这氛围颇有些阴森可怖,让二人也一直无言。直到坐上车,陆念文驾车穿行于黑暗的道路之中,许云白才开口道:“你不问我验尸情况?”陆念文一笑,道:“好,那我问问,验尸情况如何?”许云白好笑地白了她一眼,道:“和我起初判断的没有太大差别,就是淹死的。淹死的时间段应该可以锁定在初五深夜的11点-初六0点间。不过我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细节,就是赵朗的手掌之上有铁器割伤后留下的痕迹,我发现了铁锈。而且这个伤口有生活反应,应当是他在生前摸过这样的铁器。“赵朗和行凶的凶手应当是搏斗过的,我起初猜想他是不是曾尝试过夺取凶手手中的凶器,才会造成这样的伤。但后来细想不大对,因为我检查了邹成贵和赵朗头部的伤口,并无铁锈残留,像是某种表面光滑的金属器物击打而成的,而且表面那应该没有涂漆。“凶手偷袭邹成贵,一下将其打晕在地,此后ta不大可能有机会更换手里的武器,因为赵朗肯定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对ta进行反抗。也就是说,凶手用来击打邹成贵的凶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造成赵朗手掌擦伤的凶器。“这到底是个什么凶器,手握的柄部生锈了,但头部没生锈?榔头还是棍棒?这好像都不大对。而且凶手杀害这两人之后,就徒步离开了,我们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凶器,他如果带一个很大很沉重的凶器在身上,显然是很不自然、很累赘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赵朗手上的伤是在对闫清菲实施绑架时造成的?而并非是搏斗中形成的?”陆念文提出猜测。许云白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武器击打了邹成贵和赵朗的头部,依旧是一个疑问。两人的伤口都是钝器伤,而且创口并无角,颅骨呈现相对均匀的蛛网裂纹,看上去就像是个铁球砸击造成的。”“铁球……”陆念文沉吟起来,片刻后她道,“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在古代有一种投掷类武器,流星锤。其实这东西在现代也有变体,只需要用高性能面料包裹住铁球,抡起来就能作为武器。而且击打目标后,还不会在伤口留下残留纤维。“因为高性能面料,比如我身上这件冲锋衣的面料,就是一种gore-tex面料,防水、防风、透气,还十分坚韧,很难破损。而且这种武器不论身体多么柔弱的人,只要甩起来做精确击打,都能产生相当致命的杀伤力。那铁球甚至不需要有多大,一个网球般大小的铁球,就足以杀人。”“嗯,这么说来,凶器确实可能根本不起眼,以至于不会引发邹、赵二人的疑心。”许云白道。“可是,赵朗竟然没能打过这个凶手?ta真的很柔弱吗?赵朗好歹也是个强壮的成年男子吧。”片刻后,许云白提出了新的疑问。陆念文摇头道:“这不好说,在搏斗的过程中,哪怕体格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也不能说百分百就一定会赢。在真实的搏命状况下,相当一部分情况是强大者会被弱小者反杀。而且如果这个凶手真是万峰派来给太子擦屁股的杀手,那ta必定要有点本事在身上。“隐藏自己的杀意,让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威胁,也是杀手的必要能力。我目前倾向于,杀手是一早就安排在赵朗或者邹成贵身边了。起初的任务只是监视他们。此人和他们很熟悉,让他们产生了不小的信任感。以至于他们会自然而然找ta帮忙做这种犯罪的脏事,不怕对方反水出卖。他们根本怀疑不到ta竟然是杀手。”许云白道:“假如是这样,那么邹成贵、赵朗在雪山天地接到谋害闫清菲的任务,这事儿肯定是瞒不过邵一斌的。邵一斌是在明知闫清菲会出事的情况下,默许了邹成贵、赵朗替邵志轩犯罪?”陆念文顺着这个思路,沉吟思索道:“嗯,是的。我想邵一斌的考虑不是这么简单的。他默许这件事发生,可能是在钓鱼。也许他们内部真的出问题了,他正在清理内部。“他放任邹成贵、赵朗替他儿子胡闹,一是想借此引出内部有异动的人,看看各方对此事的反应,二本身也是要找个由头除掉邹成贵和赵朗这两个白手套弃子。“三是最不重要的一点,纵容他儿子的任性。当然也可能是想借此给他儿子一个深刻教训,因为警察肯定已经上门找过邵志轩了,任他如何骄纵,相信父亲能替他摆平一切,恐怕内心也得抖一抖。这可能也是给他妻子葛艳军、小舅子葛从军那边的人一个警告。”陆念文并不了解邵家人的情况,她只是凭借一贯的经验在对邵一斌的动机做推测,这些推测都做不得数。人心素来难测,何况是邵一斌这等狡诈的人精。许云白叹了口气,道:“如果真如你推测的这样,那这就是个连环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次行动达成多个目的。所有人都在邵一斌的棋盘上,他掌控着全局。真是太可怕了。”陆念文没接话,蹙着眉峰,沉默驾驶着张志毅的丰田普拉多,驶入了双峰村之中。这双峰村有度假民宿,目前安排给了省厅人员住宿。这是她们第二次在夜晚驱车驶入双峰村,同样的入村道路,不同的是这回村派出所派了人在村口迎接她们,将她们带到了入住的民宿。这是个村派出所的辅警,今晚是他值夜班。他上车后,陆念文和他简短地聊了两句,他85年生人,就是村里人,姓付。陆念文称他一声“付大哥”,因为他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很壮,面相也比实际年龄偏大。在招待所门口,陆念文和许云白对他道了声感谢,他憨厚一笑,只是让她们快进去休息,然后他便转身回派出所去值班了。陆念文和许云白进民宿大院门时,看到张志毅就坐在院子里抽烟等她们。见她们回来了,张志毅上前,简略地和她们交流了一下许云白验尸的情况。许云白随即把自己手里的验尸报告和sd卡交给了张志毅,由张志毅转交给明天即将携带肖云飞案证物返回省厅做检验的物检顾成平,呈报上级。张志毅知道她们在关心什么,专门提道:“肖云飞的笔记我们打开看过了,里面都是些他观察动物的笔记,没什么特殊内容。唯一特别的是,最新那一页笔记的后面两页被撕掉了,不知道是他自己撕掉的,还是凶手撕掉的。后面的纸页上没有笔划过的痕迹残留,如果是凶手撕掉的,应该是考虑到了笔痕残留这个层面。明天指纹检测结果应该能出来,但还是不要抱希望吧,凶手如此细心,多半不会留下指纹。”许云白和陆念文感到失望地点了点头。吴天和常东升那里的验尸情况还没出来,张志毅让她们不要等了,赶紧休息,明天6点钟还要早起上山。二人匆匆领了房卡回房,她们还是被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因为这间民宿双床标间都被订光了,就只剩下大床房了,因而她们俩今晚要睡在一起。若换了平时,陆念文定要起些旖旎心思,要和许云白多多亲近的。只可惜她们现在面临的局势十分复杂,身上的担子又重,再加上过度疲劳,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去亲热了。匆匆洗漱完毕,夜里12点已过。为了不打扰到彼此,她们二人分别盖了被子,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民宿的被子薄了,还是暖气不够给力,许云白总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手脚在被窝里冰凉,捂也捂不热。虽然身体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浮现着各种白天见到的画面,闪回个没完,让她心绪烦躁。她侧耳听身边陆念文的呼吸,近乎不可闻,于是尝试着出声询问:“念文……睡了吗?”“还没呢,睡不着?”陆念文轻声回道。“嗯……”许云白应了一声,“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要抱抱吗?”陆念文尝试着问她。许云白犹豫了一下,但没有超过2秒,就用鼻音回了一声:“嗯。”这一声里莫名透着股撒娇的意味,让黑暗中的陆念文唇角带笑。她掀开自己的被子,敞开怀抱等许云白过来。许云白掀开自己冰凉的被子,往陆念文这一侧蹭了几下,捋起长发,侧身背对着陆念文窝进了她的怀里,枕在她的肩臂之上。陆念文将被窝盖下,仔细掖好,避免窜风,然后将许云白瘦弱的身子团团裹在怀里,促膝抵足,左手寻到了许云白冰凉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舒服得叹了口气。许云白只觉方才的冰寒转瞬消失,整个人就像是冬日坐在壁炉旁烤火一般温暖。早知如此,何必要分开被子睡呢,她不禁暗暗吐槽自己。于是她二人都感觉到了极度的舒适,竟然神奇得不再遭受失眠的折磨,甚至没有交流一个字,她们很快就相继入睡。作者有话说:国庆第三更,继续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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