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欲在那些老话上浪费口舌,干脆先开口堵住了他将要说话的嘴:“听说六弟还有个九岁的弟弟,和你同母异父,名唤作钟顺,而今人在青州是不是。”
她话一出,面带讥笑,将要口出利言的卫信顿时脸色大变,愕然之余不自主地大声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将名字地点说得这么清楚,显然是真的知根知底,而不是在故意诈他。
他确有个弟弟,也确实叫钟顺,是他生母和青州百花县一个书吏小官儿所生,这是一段隐秘,并不为外人所知,这恶妇人一直待在京中,又是如何知晓千里之外的秘密?!
卫信喊完话,对上沈云西冷静得有些空洞的眼,不知怎么的后背心竟觉得发凉。
这人真有几分古怪!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
“我从哪里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个恶人,你的把柄在我的手中,你最好识趣些,你若惹恼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她语声悠悠,“坏人是很任性的。”
沈云西会知道卫信有个弟弟,得益于抽风般随机触发的异能。
卫信初回国公府那几日,他给府中众人送了从青州带回来的地方特产,当着老祖母卫老夫人的面,心里虽极不情愿也没落下沈云西。
那份来自青州的干货正好见证了卫信和其弟弟钟顺的依依惜别。
沈云西一接过那份特产后就看见了。
对于卫信的弟弟,那个九岁的小孩儿,沈云西并没有恶意,但她实在很不耐烦卫信隔三岔五的找茬。
大哥,她就想一个人呆着吃喝玩乐,好好过完这捡来的半辈子,不来烦她不行吗?
既然被人当作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那不如就贯彻到底,左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看向卫信,徐徐说道:“六弟,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国公知道吧?”
卫信脸色铁青,抓着鸟笼的手攥得发白,“你威胁我?”
“是的,我在威胁你。”沈云西面无表情的肯定,“所以,摆正你的态度,学好你的规矩。你该叫我什么?”
卫信显然被她这番话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哈出一口气,少年人经历不多,显然没见过坏得这样明目张胆的人,但关键是还真拿她没办法。
但被拿住了把柄,他不敢声张,在羽翼未丰之前就注定要低对方一头。
卫信脸色难看地捏紧了拳头,忍耐良久终是咬牙切齿地、规规矩矩地叫了声:“三嫂”。
沈云西很满意他的识时务,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下次见到我记得绕道走,知道了吗?我很忙的,没有功夫听你废话,也不想听你废话。而且我这个人真的不爱说话。千万别来烦我。”
卫信:“……”
你管这叫不爱说话?我看你一段一段的挺能说啊!
卫信“咚”地将鸟笼砸放在长廊边的木台上,万分窝火。